孟清云看镇住了旁人,拿着匕首往那弟子脖子上一送,冰凉凉的感觉让那弟子吓得消声了。
“你少来惹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一无所有,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
如此蛮横的话倒让那弟子吓住了,回头一想那些走投无路的人确实敢杀人,说不定孟清云还真能干出这样的事,便不敢再挣扎,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开玩笑……”
孟清云怒道:“开玩笑?好笑吗?笑一个给我看看!”
那弟子差点吓尿,一张脸青青白白,又不敢挣扎,当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那张涕泪交加花猫似的脸做着诡异的笑,说不出的滑稽,原本围拢过来的人都有点鄙夷他了。
孟清云不过是怒上心头,看到那弟子真的在笑,愣了愣,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想干嘛和这种没用的人浪费时间,于是拎着他往前面的小路走。
“孟师弟,放开他吧。”吴悠回过神,脸上满是怒意道,“有话好好说,可知伤害同门是大罪。”
孟清云刚重生回来,心中依然憋着一股火辣辣的惊怒,此时根本忍不下那股气,强硬道:“是他先要害我!吴师兄,你们以多欺少,也不怕被人笑话。我孟清云虽然落魄,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
吴悠心中惊讶极了。前宗主还在世的时候,孟清云确实风光了几年,可前宗主死后,孟清云地位一落千丈,性子也变得阴郁而又小心起来,被人欺负了也默不吭声,像如今和人发生冲突的事已经好久没发生过了。
吴悠心里十分不舒服,看到孟清云落魄他十分畅快,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甚至觉得他有几分可怜,以前欺负过他几次后就不再捉弄了,如今看他突然又梗着脖子不肯认清现实,心中涌起一股无法压抑的恶意,那是曾经多年被压一头的屈辱。他忽然冷笑一声,“孟师弟,你还真当自己是少宗主?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废物!”
经脉尽毁是孟清云最深的痛之一,听了这话,他心头一阵刺痛,脸上的神情却并没有软弱,他不再和吴悠废话,拉着那名弟子后小路继续走。
后面的人跟了过来。
孟清云看跟过来的人少了,便一把扔掉弟子,飞也似的跑了。
“追!”后面的人追了过来。
孟清云一路慌不择路地跑,速度很快,不知不觉跑到了后山。
追过来的吴悠刹住脚步。
“师兄,我们还追吗?”看着孟清云消失在密林深处的身影,跟随吴悠的弟子问道。
“那边是天音宗的墓群,如果我们冲进去的话,说不定会被问责。”其中一个弟子道。
“可是孟清云也进去了。”另一个弟子不服气道。
“那小崽子不一样,虽然谁都知道他落魄,可他毕竟是前宗主的儿子,现在名义上的少宗主,他有进墓群的资格。”第一个弟子讥诮道。
其他人看向吴悠。
吴悠冷笑一声,“我们走。”
“师兄,你要为我报仇啊!”那名被撒了黑粉的弟子在别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凄惨地叫到。
吴悠转过身看他,“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
孟清云飞快地跑进后山墓地,回头看远远的山路上确实没人了才停下来,他靠着树歇息片刻便走进了墓地中。
这片墓地埋葬了历代天音宗弟子的尸骨,长年累月下来墓地极其广大,看起来阴森可怕。孟清云却面不改色地继续往里走,一直走到墓地的最深处。
那里有几座修建得恢弘的坟墓,周围一圈灰白色的石墙,上好的石碑静静矗立。孟清云站到其中一座坟前静默片刻,忽然流下泪来,“爹——”
前世记忆纷至沓来,孟清云的五指攥紧,指甲几乎要刺进肉内。
想起那几年,戚家人杀了他爹,对他不怀好意,他却认贼作父。
就算后来想要报复,却被残忍杀死。
杀父之仇,欺瞒之仇,夺位之仇,杀生之仇……每一桩都如同千斤巨石压在心上。
深吸一口气,孟清云的眼眸一片清明。
“爹,对不起,孩儿认贼作父,没有为您报仇不说,还被他们废掉了经脉,现在孩儿已经成为了废人……”孟清云低下头,红着眼眶,声音低沉,“爹,孩儿不甘心,孩儿在此立誓,一定要自立自强,把天音宗夺回来!”
他哽咽地说着,伸出手去抚摸坟头的墓碑。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爹,我该怎么办?如果您在天有灵,请您帮帮孩儿……”他喃喃地说着。
从死到生,从前世到今生,累积了太多的喜怒哀乐,纵然他决定坚强,也有软弱的时候。不过,他也只允许自己哭这一次,把心中的情绪宣泄掉,然后彻底重生!
墓碑寂静无声。
孟清云终于收起哭声,擦干眼泪,静静等待。
他上辈子曾有过一次开启过五灵玉,就是在这里祭拜父亲的时候,印象中是自己的血滴在木牌上才唤醒了五灵玉,但那时他因为惊讶中断了感应,之后无论他如何努力,五灵玉再也没有反应了。
那时候他便猜测,五灵玉的启动并不是只靠自己的血液一个条件,应该还有别的因素。
今天他来这里,也是想寻回当初的契机。
他静静等待着。
山风清冷,高树耸立,厚实的树冠遮挡了阳光,只有一两根光柱透过缝隙照在铺满枯叶的地上。
墓群安静。
孟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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