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君!”庞邈出声喝止,“如此荒谬的错误,岂有脸面求得原谅。”他看一眼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剑鞘,眸色沉静,一动不动的等待梦魇变成现实。
原来那个噩梦是预示,既然命运如此 ,他接受。
橙黄色的光亮晃了晃,紧接着一只手扶住他的胳膊,手中的力道是轻柔的,无法让人联想到这只手里的剑曾经杀敌无数。
庞邈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还有现出的不真实的淡淡笑意。
“今早还唤我夫君,怎么晚上就变了?”曹律蹙眉问道,换作受到伤害的表情,小小的玩笑似要缓解凝重的气氛,可是庞邈的脸色显然说明他失败了。
在那只手的牵引下,庞邈不得不站起身。
“你……”
曹律叹口气,“阿邈,你不信我。”
“什,什么?”庞邈心中以为的曹律绝不是这样的。
“你惦记着我,我又怎会怪罪你,更何况……”曹律贴近庞邈的脸,笑得意味深长,目光在昏黄的烛光下却出奇的清亮。
更何况的后面是什么,曹律没有明说,他带着庞邈来到桌边。
尽管亲耳所闻,但庞邈脑袋里“嗡嗡”作响,觉得一切好似幻觉,紧忙说道:“我亏欠于你,怎能……”
“唉。”曹律摇摇头,打断庞邈的话,“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一心求死的人。你不如先来听一听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主要有两个“外人”在场,他不想和庞邈提到些旁的。
庞雯君意识到曹律曹大将军真的信守了诺言,绝不会为难责罚她,暗暗的长舒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平复到原来的位置,甚至敢于打量坐在对面的兄长和曹律。
前世,与她“恩爱有加”的夫君,此时此刻站在兄长面前,眉目间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柔和深情。她惊讶,却不愤怒、后悔。
“我不愿一生与不爱之人相伴,故而选择逃婚,并且立刻离开帝都。”庞雯君在曹律的示意下,将逃婚后的经历娓娓道来,“我想,端国虽广袤辽阔,但……”她顿了顿,只有庞邈明白她为何要停顿,又要隐瞒什么,“以曹家的势力,只要立身于此,则无一日安宁,迟早会被抓回去。能走的路只有一条,就是远去他国,所以我一路往北疆而去,不想边关动荡,耽误行程,更因此遇到了……曹大将军。”
那一日,她随行的商队遇到关卡检查,冷不丁的就与路过的曹律打了个照面。
庞邈听闻此言,心猛地一跳,与曹律正好看过来的目光岔开,嘴唇轻轻的颤抖。
“之后,我将她带回帝都。”曹律紧接着讲事情说下去,有意不给庞邈问话的机会,“因为我知道她会有用处。果不其然,一回到帝都我就听说有人在查你,阿邈,有人怀疑你并非庞雯君,屡次试探,万幸我临走之前布有暗卫,而你也处处小心,一直未让他们得手。
“可惜百密一疏,大约是那一日你我在府前欢庆,让他们瞧出端倪,而能够让他们有机会揭发你身份的大好时机便在宫宴这一天,长久以来你深居简出,这是难得的一次机会,这些人万万不会错失良机。于是,我索性将计就计。
“我命章牧在甜羹里下了mí_yào,将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带来此地。而半路上调换的马车里,坐着的变成了庞雯君。我告诉她,只要演好这一出戏,我不仅不会杀她,而且会派人护送她回到边关,也绝不伤害她的……夫君。”
庞雯君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在去往边关的路上,遇到些困难,幸得一位侠士相助,我们结伴而行难免日久生情,所以……”短短数月,不仅仅是一见钟情,更重要的是她需要有能力的人保护自己。
可笑的是,正好在夫君去和关卡官兵商谈的时候,她等的焦急,掀开帘子,而马上的曹律恰巧回过头。
庞邈的头又隐隐的痛,但是他终于想起申时出门之后,因为头晕而在马车上睡着了,接着醒过来时便在这处地方!
“为何要给我下mí_yào?”庞邈不解的问道,明明可以不必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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