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跟着晏轼与他的孙儿来到了集市后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宅子前,“您别介意,可是有点乱。”晏轼打开了门,就看到院前的地面上,对着各种的木料,还有一些零落的金属零件,倒是他说的杂乱无章了。
护卫们率先走了先去,再让薛蟠入门了,一进门薛蟠就看见了一个类似望远镜的东西。“那个是你做的?能看的清月亮吗?上面是是不是有什么?”
晏轼听着知道薛蟠是个识货的人,刚想说话,却看到了那几个侍卫。薛蟠顿时明白了,“你们都出去等着,就留下当归。”
五个侍卫点头退了出去,这个主子的功夫没有飞檐走壁,也绝不是一个小孩,那可是高人传授的,其实就是白胡子老道给的小册子,真的是本不错的东西。坚持练习两年的薛蟠自是受益非凡。
“先生,我们开门见山的说,那个月亮上面,你没有看见嫦娥,而是看到了像是高山与它的暗影吧。”薛蟠在边上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脸色严肃地看着晏轼。
晏轼惊异地看向薛蟠,他怎么会知道,莫非也是做过那样的事情。“我,小公子,这样的话可是不要说的好。”
要说薛蟠与晏轼所处的时代,还是相信着那些传说中的事情,天上的星星与月亮那里是住着神仙的地方,那是他们这样的凡人可以冒犯的。所以,钦天监才有着他的位置,虽说到了大庆朝,他们已经远不能和以前相比了,但是忌讳始终是忌讳。
“先生都敢做出来了,想必是听过西洋人的说法了吧,他们最先抬头看天的人被视作异端,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认了那些是伟大的先驱者了,叫做他们科学家。先生难道不正是认为这些东西能发现另一个世界,才会人至不惑,也不愿放弃年少的梦吗?”
薛蟠的一番话在晏轼的耳边炸了开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薛蟠却是笑着说,“你家中没有值钱的东西,看看这堆的都是木材与碎零件,还有这各式各样的市面上见也没有见过的东西,难道不是不曾放弃。否则一个祖父还不是想着让孙子进学读书,或者攒钱安生,会让他也学习这样的计活吗?”
薛蟠却是看见了晏茗眼中同样的神采,不是对着银两,而是对着那些奇巧异物时才有的光彩。
“为孙儿取名冶,不是希望他可以继承你可能无法完成的心愿,在这条创作制造的路上走得更远吗?”
晏轼在薛蟠清亮的眼神中叹了一口气,也在石凳上面坐了下来,“三十多年了,我从北到南,不是没有遇到过喜欢这些技术的,却是没有一个相信它们会让整个大庆都改头换貌的。就单单是着望天镜,可能就会招了不少人的讨厌。大家都当看个热闹,小公子何必认真呢?”
“你做的人都认真了,那么看的人总会认真的,早一天意识到,就能把握先机。晏先生,你可是愿意看看大庆会不会因为它们惊天动地呢?”薛蟠的话语平静轻和,却像是带着奇怪的法力似得让晏轼不自觉的点了头。
三十三年了,他的儿子死在了伤病了,老妻死在了旅程中,独独留下了相依为命的孙儿,小孩却同样爱着这些世人眼中奇巧淫技的玩意。明明西洋那里都能把大船开到大庆来了,而这里大庆出个海,能找到西洋吗?
晏轼不是没有读过书,考过功名,但是他从接触了钟表,从接触了西洋的格物之书开始,就像是被妖魔附身似的,想着会不会这些东西,将把整个世界弄的天翻地覆呢?
晏轼看着薛蟠,仿佛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未来。“我这把老骨头了,却还是不甘心就这样了此残生,起码要让孙儿能正大光明地摆弄这些个木头机关,而不是被看做旁门左道。”
薛蟠看到了晏轼眼中的光芒,他曾经在洋务工程师的眼中也看到过,那时他们满是振邦兴国的渴望,而到了晏轼这里看似简单的,却是并不一般的渴求,那是要打破千年来固有束缚枷锁的心念。
只是,薛蟠知道利益推动一切,会有的,晏轼要的未来。
京城,郇昰打开了书房里的一个暗格,里面是一个铜制的长筒,赫然就是晏轼制作的望天镜。
☆、19、腊八悲喜分
“爷,宫里赏下来的腊八粥已经分好了。”伍德公公向郇昰禀告着。
今个儿已经是腊八,京城里最大的永福寺的僧尼们,以三五人为一队,咏诵着佛号,走在街巷之中。最前头的那位手中捧着一个铜沙罗,里面端坐着金铜佛像,后面的几个手持着杨枝,浸以香水,洒露于街,绕了整个内城一圈。等中午时在浴佛会告一段落之后,就在寺门口架起了一口大锅,下面是正燃着的柴火,为里面的腊八粥保温。一个和尚拿着手柄稍长的木勺,另一个和尚在边上安排着百姓们的排队秩序,开始施腊八粥了。
“知道了,你放下吧。”郇昰看了眼宫里赐下来的粥品,作为皇上的儿子,得到的那锅自是不错的,哪怕他不是最受宠的皇子,生活上的食物用具,也断不会在这样明眼人都能看见的地方被怠慢,皇城里的人都知道怎么不被抓到把柄。
每年腊月一开头,内务府就开始采办这些五谷果实。初七那日,当着王公大臣的监察之下,开始架锅熬粥。这个锅子可不小,足有6尺的径口,5尺的深度,都够藏一两个人在里面了。之所以用这么大的锅,是因为这些粥可是要分给很多人的。
从第一锅供佛、第二锅供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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