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墨如愿以偿,弄到了三瓶药水,代价便是保证蒋尚培回家后说动家里给岳飞支援万石粮食。这事不难,蒋家家大业大,万石粮食毛毛雨。
事情还真如王子墨说的那样,蒋尚培醒来之后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管王子墨怎么开导,蒋尚培作为一个清白被“红娘子”玷污的男人,失去贞操对他的打击太大,他想死,但日日夜夜有人看着他,他只能在夜间躲在被子里哭。
很悲凉,很凄惨。
不过当王子墨将药水递给蒋尚培之时,他简直如溺水之人发现了一块木板,瞬间“回光返照”,哦不,是起死回生,捏着小瓶子痛哭流泣,快赶上当初马氏死时候的光景了。
两人一起用了药,连用五日,那个红灿灿的金印便没了,王子墨突然有种破茧成蝶的感觉,而蒋尚培更夸张,臭美地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自动把“红娘子”与他之间的破事划入了他睡了“红娘子”而不是“红娘子”睡了他,他占了美人的便宜,他嬴了。
耻辱金印褪去,重获新生,岳飞接见蒋尚培,万石粮食到手,皆大欢喜。
王子墨说,生意就应该这样做。
脸上没有金印了,就到了出去浪的时候,襄阳就算年年打仗,但自古以来便是鱼米之乡,长江重港,商贸繁荣,名士云集。
仲宣楼,“楚天四大楼”之一,夫人城,东晋韩夫人率领城中妇女所建城墙以抗秦兵,习家池,东汉初年私家园林,被《园冶》奉为典范的“私家园林鼻祖”。这些名胜古迹,是蒋尚培这种文人所青睐的。
而王子墨看都看不懂,没文化真可怕,不过她有她的长处,她喜欢看襄阳地界的营生,几个老掌柜很拥戴王子墨的想法。
相较于兴元府,襄阳的繁华让老掌柜们惊为天人,乡巴佬进城一般,流连市集,双目贼亮,要不是年纪大了点,别人都能把他们当贼抓了。
桃花也去了金印,一身粉红装扮,文静之中有着羞涩,时不时从王子墨手中接过小吃,眯眼笑的时候那双桃花眼勾得行人心痒痒。
除了游玩,一行人还得再置办一些东西,归期将至,给家中人带礼物是必不可少的。
到了夜间,寻了城东临河的一家酒楼用饭。
这家酒楼名曰“黄鹤楼”,当然不是武汉的“黄鹤楼”,只是这家酒楼自产一种当地名声颇高的酒,名曰“黄鹤楼酒”,这才因酒得名。
掌柜见王子墨一行人穿着打扮体面,气度fēng_liú,便亲自引他们上了三楼,特意挑了临河的雅间给他们。
“客官请了,有什么想吃的么?”掌柜一边让小二上茶,一边拱手问道。
“我等是外乡人,还望掌柜给我们介绍。”蒋尚培回礼道。
掌柜见一行人分坐两桌,两个年轻公子与年轻女子一坐,其他人一桌,心里就亮堂了,弯了弯腰说道:“咱们楼里招牌有三蒸九扣席、洋粉席、五福六寿席、襄阳鱼宴、三黄鸡宴。”
“可巧了,贵客远道而来,来的正是时候,咱们楼里的大师傅,做河鲜是一绝,如今鱼虾肥美,最是肉多鲜嫩之时,再配上咱们楼里的酒,哎,别提了,李太白都愿意醉死在咱们这里。”
“那就来两桌襄阳鱼宴,另来五坛酒,掌柜的,我们来自江南,从小吃惯了河鲜,你可不要说大话砸了招牌哦。”
“哪敢啊,客官若是觉得不好,我自己去摘招牌,诸位用些茶点,菜马上就上来。”
刚才小二已经在桌上摆了八鲜八果,这叫做看菜,一水的精致小吃,蒋尚培很满意,小二得了示意,便将八鲜八果撤了,换上十六碟果蔬冷菜,麻利地搬来了五坛“黄鹤楼酒”,用着清脆的声音报着菜名,像是打板子说戏一般。
这便是讲究了。
兴元府是没有的,江浙一带高档酒楼很流行,特别是青楼楚馆,报菜名绝对是一场重头戏。小二两个胳膊一水的盘子,从手掌铺到肩上,脚步极稳,盘子纹丝不动,最好的小二能摆二十个盘子。报菜名更讲究,江南文风鼎盛,菜名皆为词赋,配上丝竹,清丽女子所报菜名合起来就是一首曲子,相当雅致。
张不才等人没听过,王子墨听过没见过,只有蒋尚培与王福来,是经历过这样的高雅的,所以酒楼小二这一出,把雅间里的好些人都震住了。
没等多久,鱼宴便摆上来了,清蒸的,红烧的,香辣的,炖的,煮的,煎的,色,香,味,别提了,食指大动。
有陈旺树与郑大明者,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狼吞虎咽,几个掌柜看着斯文,却下筷有如神助,还是另一桌上看起来没有土豪气息,三人慢慢抿酒,仔细剔着鱼骨头,含进嘴里,去品尝鱼肉的鲜美。
略带辛辣的酒,比之兴元府的要温和一些,比之江南要霸道一些,像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这里的一草一木。
长江在月光下荡起悠悠清波,袅袅的水声,轻慢的歌声,从河面飘来,沿河的万家灯火,照出了人间的温暖,在这样的清风中,王子墨觉得自己要醉了。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王子墨见蒋尚培对江吟诗,问道:“大哥,这诗不对啊。”
“怎么不对,辞去我们耻辱的曾经,辞去见证我们耻辱的故人。”
蒋尚培一直没有忘记被他与王子墨抛弃的天字号狱友,只是一切皆已枉然,只能在这样的时候,缅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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