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凛心中惊讶之余亦是十分地惊喜。
千山的医术出自药王谷,是圣手林淼毕生收的唯一弟子,林淼逝前曾言千山医术已在他之上,不说最好,却也是当世少有的几位传名医者。
如今另外几位大夫他能请的都请来为家父看过,千山尚未曾问询,或者还真的能治好?
“千山公子愿医治家父,实乃凛之幸。”
“医治不敢讲,只是路途所闻病症有些怪异罢了。”千山摇摇头说道:“若确是前几位大夫所断之症,那的确是连我也治不好的。”
曹凛摇了摇头示意无妨,便滔滔不绝讲诉开来。千山仔细询问了其中几点。曹凛看着千山沉重的神色,猜测大约是不可治,不禁又有些失落。
千山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看见曹凛那灰败的脸色,言道:“我写一方你带回去试着煎药服用两天,若两天内不起效....也确无良方了。”
曹凛闻言立即转喜,这似乎还有救。
千山走到案前执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一张药方交予曹凛,又仔细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项与其中几味特殊药材所购之处。
曹凛将药方仔细地收好便对着千山一番言谢。
“不必多谢,救人本是医者职责,若视而不见,却是不该,何况曹公子如此尽孝,若能帮上忙是千山的荣幸。”千山望着曹凛说道。
曹凛向千山鞠了一躬,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曹凛离去后,千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却是看不出悲喜的神色,似乎是在发呆,又像满怀心事,靠着案桌站了一会儿,便将药箱一拎走出了书房。才走不远,便看见梅容站在前方的亭子中,瞧着他的方向似是在等他。
此时雪已停,周围白茫茫一片,独梅容披一件赤狐裘站于亭中,脸上虽带病容略显瘦削却依旧堪称绝色。
千山停下的脚步复又往前。
“怎么站在这里,冷了些,对你不好。”千山望着梅容轻声说道。
梅容看着千山半响,将手中另一件狐裘抖开披到千山身上,撩起千山落在衣襟上的一缕发,道:“他们都太蠢了,千山你说呢。”
千山笑了笑:“与你相比他们的确愚钝了。”说罢伸手将梅容还揪着自己头发的手拉了下来,食指与中指却熟练地搭上脉处,边行边诊,梅容也甚是习以为常。
片刻后千山放开手,转眼看见梅容那有些无奈的表情,只好道了句:“倒像是好了些,晚些我再瞧瞧。”
“嗯。”
梅容的病稍微的有些复杂,幼时心脉受了伤没调养好,结果练武又岔了路子走火入魔,且随着年纪渐长反噬越加严重,体内寒毒无法散去,加上自生寒血的体质,只能寻着各种法子压,拖了一年又一年,竟无论如何都好不全。
千山低头看了看披在身上的狐裘,白色的皮毛上隐隐闪着银丝,尽是用银狐之皮缝制,触之细软极致。
“下次若再逮到一窝的银狐,不妨留只给我养罢。”千山言中带着些许惋惜。
梅容轻轻一笑,道:“我替你留下了最小的那只。”
“真的?”
“你说呢。”
……
大抵众人能看到的梅容,不过是梅中一影,而世人见到的千山,也只是千山一隅。
真正的千山梅容之景,寻常人等又如何能看见。
过了两日,曹凛登门拜访,言要向千山道谢。
梅容只淡淡地道了句他在房里便让下人替曹凛带路,自己继续埋头案桌了。
“实在是多亏了千山公子出手相助,家父的病情已有好转,如此大恩凛不知如何能还,他日若千山公子何处需凛帮忙,只要在力及范围内,定赴汤蹈火万所不辞。”
“曹公子言重,不必过于挂怀。”千山说着请曹凛坐下,亲自洗碗沏茶。
清澈的茶汤上白沫如山浮云般堆着,青烟袅袅,曹凛望着千山,不由地便问道:“不知,千山公子是如何与梅庄主成为朋友的....”才问出口曹凛便觉自己唐突。
千山闻言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曹凛,半响似是想起什么笑了笑回答道:“他是我救命恩人。”
见曹凛不解,千山只好又解释道:“七岁时我不慎从山崖上跌落,他把我背去了师父那才得以活了过来,还学了这许多。他曾是我师父的病人,在师父那住了段时间,同我睡的一间屋子。至于朋友,只是我和他认识的久了,觉得能说到一起。”
曹凛听完,看着千山浅笑盈盈的眉眼,似乎懂了些什么,又似乎,有什么看不懂。
“那千山公子的父母........”曹凛突然想到,这么多年,未曾听说过千山的父母是何人...如今又在何处。
“噢......他们......早已病故了。”千山的手指沿着茶杯口划了一圈,眼神忽然有些恍惚起来。
曹凛知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事,顿时无言,坐了一下便尴尬地道别。
千山看着杯中茶,想起了些往事。
那并不是一些很好的回忆,二十年前父母被诬蔑监守自盗遗失了天下至尊之剑黄泉,带着只有七岁的他逃亡,被一群人逼到山崖边,双亲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带着他跳下山崖,落地前用自己的身体做了垫子,他只受了伤,父母二人却摔散了架,当场毙命。
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梅容。
仔细一算,他竟与梅容认识二十年,可算是认识最久的一个人,却从未想过为何能相处得来。
说来,这是为什么呢?
千山想着想着,突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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