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晓得打发回去?”
“哪有那么容易。”燕扬凛道:“忘了告诉你,当年勤贵妃因病仙逝,太后是看着他长大的。”
“原来他是以养育之恩回宫,的确孝心可赞,不好办。”
“这件事我跟三弟商讨过,其实西陵王此次回宫暂且不会造次,现下我还是比较操心太后的五十大寿。”
江淮雪看燕扬凛为西陵王回宫一事消瘦了不少,显有心疼也就不为难人了,道:“这样吧,你放心,太后寿辰我会好好想想的,毕竟这是国师的职责所在,也是个机会。”
一想到他要为一个男人废除后宫一事让太后始终不待见江淮雪而与他冷战,燕扬凛心下一叹。
起初还觉得他这个皇帝两边不是人,虽然如今也是,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他要江山也要美人,哪一个他都不舍得,也不能割舍。
因为权利与保护欲,有时候是唇亡齿寒的存在
“那你想好了,便让人知会我一声吧。”他看着人说,眼里道不尽是一片难言的痴心相对。
江淮雪却别开眼道:“我会尽我所能,至于结果如何,仅凭太后一念之间,届时你我……”
“此事日后再议。”燕扬凛紧扣男人的手道:“无论结果如何,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江淮雪一眼望进皇帝夜色般深邃的眸子,那里面隐藏着君王的贪恋、固执和不舍,还有忠诚。
哪一样,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要不起,有时候他又觉得都想要,心里纠结的很。
只因他们不在一个世界,却同谋一条不归路,已坎坎坷坷至半路,谁也不甘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你且信我,江淮雪。”皇帝道。
江淮雪淡淡道:“微臣自然信着皇上,皇上多虑了。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回宫,可别怠慢了大臣们的奏折,三日后微臣便入宫。”
“好。”
“但在皇上走之前,把微臣的月季入土了再走,算是方才一串红的赔礼道歉。”江淮雪眯着眼,指向铲子边上的两根枝叶。
皇帝也眯起眼:“朕乃一国之君,国师繁忙,还望国师大人体恤才是。那么,就请国师好生在府邸养伤,朕改日再来。”
就这样,国师捡起铲子便砸向皇帝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
燕扬凛,你给老子等着。
这几日,百无聊赖的叶怀青隔三差五地去骚扰杨栀,但被一个头两个大的杨栀千方百计以事务缠身给推脱了。
一次又一次,就在叶怀青心灰意冷时,这日,杨栀主动来找他了。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在半路上撞见。
这次叶怀青没有像以往那样热情地打招呼,而是用幽怨又委屈的眼神可怜兮兮地凌迟杨栀的每一寸肌肤似的,让原本很无奈的杨栀不禁心生一丝动容,有些愧疚。
这三公子本生得就明眸皓齿,如今虽短了长发,但看习惯了倒是比先前更……
可是。
叶怀青抓抓头发,扁了半晌嘴道:“我说,你老实坦白,你是不是觉着很自卑才不跟我愉快地玩耍啊?”
自卑?莫名其妙的,他为何要自卑?
杨栀听了有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三公子不解。
只听叶怀青叹道:“你放心,我这人素质很好,不歧视太监的。”
杨栀一次推脱,可能真是事务繁忙,情有可原;两次推脱,也可情有可原,毕竟王爷的手下一般不会太清闲;总是推脱,那就是摆明着故意的。
每件事总有原因,他思来想去的这些天,琢磨着杨栀这样的行为,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是王爷的小妾,杨栀看不起他;
二是杨栀是个太监,碍于身份。
衡量二者,回想那夜的事情,本能性地排除第一种可能。
闻言,杨栀默默嘴角一抽:“三公子误会了,卑职虽担任总管一职,但非宫中宦官。”
“那你是看不起我了?”
“三公子何出此言?”
叶怀青颔首道:“那我每次找你,你为何总说事务缠身?难道你不是因为我一个七尺男儿是你家王爷的小妾?”
杨栀被问的不知如何作答。实话说,有很大原因是碍于王爷的关系,但绝非三公子所言看不起人。
可本质上的缘由,他也道不出个所谓。
“原来如此。”叶怀青很是失落,原来啊,之前都是他自作多情,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
又失笑说:“罢了。近日多有打扰杨总管,真是抱歉。”
说着一声叹然,转身离开。
他给忘了,古代人么,像王孙贵族的都是重视身份的尊卑贵贱,何况如今他顶着王爷从不宠幸的小妾的名头。
若他不为这个身体咸鱼翻身,在王府这种地方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找蓝颜知己去。
“慢着。”杨栀奋手攀住人的肩膀,解释道:“三公子误会,卑职不是那个意思。”
“嗯?”叶怀青侧过身,眯着眼看人:“那你什么意思?”
“三公子,卑职真没有瞧不起您的意思。男女之事,卑职是觉得重在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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