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永寿宫,远远的就听见花园内一片欢声笑语,打眼一看,皆是打扮得华贵非常的女子,想必这些都是皇帝的嫔妃了。原来太后不喜欢吵闹,皇帝又想让他的女人们与母亲同乐,就命人将宴席摆在了永寿宫的花园内。
这个时候的桌椅还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好的工匠很少,高椅只有皇帝与少部份人才能使用,而且所用木料也非常有讲究,什么样的身份配什么样的木料,不是随便一个平头百姓就可以乱用的,如果用了不符合制度的木料,随时就有杀身之祸。
摆宴席也不像后世摆酒那样一个大圆桌或是长条桌全部人坐在一起,而是一人一桌一椅,桌是长方型的小条几,椅子是到小腿高的小巧精致靠椅,上面垫着红底绣五福捧寿云团花的锦垫。
那高傲宫女将白云汐带到花园外头,就止了步,回头道:“你且在此等候,我去通报一声。”说完也不待白云汐回答,便回身入了花园内。
此时花园内长方型的小条几分左右两边依次摆开,每一边又分成三行,嫔妃们按位份依次坐于条几后,条几上十几碟菜肴已经上齐,分别是冷盘五碟,热菜九碟,糕点三碟,水果一碟,美酒一壶。每位嫔妃身后除了自己宫里的近身宫女服侍外,还各有一名一等宫女跪坐在一旁的锦垫上,专司倒酒布菜之职。
但看碟内菜肴并没有动几口的样子,就知道这些嫔妃们活得有多累了,自己的夫君过个生日,不但不能与他一起,要看婆婆的脸色行事,菜都不敢多吃,还要欢声笑语作开心状。
两边嫔妃们端坐,将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空地上搭了一个台子起来,此时正上演一出喜庆的拜寿的戏曲,太后坐于首席上方面露微笑地看着台上的戏曲。
但见那高傲的宫女一路行到太后下首,低眉垂目的说了几句话,太后轻轻抬了抬手,而后那宫女返身折了回来,“白云汐,跟我来吧。”
“是。”白云汐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跟在她的后方行了进去。
随着离首位越来越接近,白云汐用余光扫了一眼太后,只见她因为年纪生出了皱纹的脸上,但却保养得宜,显得饱满红润,可见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太后头戴双凤冠,凤冠上点饰着明珠九颗,金凤一对,金宝钿二十四,两边垂以珠滴,再配以蕊头翠叶珠翠等点辍其间,华贵非常。她身着绣双龙图比甲,里面着暗龙云纹团大衫,大衫下是鞠衣。这是太后专用的服饰,专用于各类礼仪场合中,比正式礼服轻便不少,又比常服正式,在皇帝寿宴中穿正合适。
白云汐恭敬地跪地叩首道:“奴婢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套着银鎏金嵌松石珊瑚护甲的双手,轻轻地随着台上的戏曲打着节拍,嘴中哼着曲子,似根本没看到白云汐一般。
没有太后的首肯,白云汐只得跪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既然猜到太后来者不善,她就想到会受到这样的待遇了,再说白云汐也不是那种吃不得亏的人,她静静的伏身在下首方,不燥不馁。
两侧的妃子们皆都好奇的望着这一幕,她们端看白云汐的衣裳就知道是教坊司的,再看年纪想来也就是个小倌之类的,虽不知道太后为何为难于她,但这么一个低贱之人,也没有人会冒着得罪太后的后果去为她说话。
宴席上的人该做什么还是继续做什么,没有人多看白云汐一眼。
直到台上这一出戏曲结束,太后才侧着面孔斜睨了一眼跪伏在地的白云汐,道:“你,就是白云汐?”
此时白云汐已经跪了有将近半个小时了,还好用了护膝,否则她的膝盖早就僵硬了,弄不好还会影响以后的行走。这花园里可是碎石子铺就的地面,不像屋内是平整的木地板,或像垂拱殿中那样光滑平整的玉石地砖。
“回太后的话,奴婢正是白云汐。”
“抬起头来。”
“是。”白去汐慢慢的直起身子,将头抬了起来。
其实白云汐经过这几个月的将养,面上已经没有以前营养不良的腊黄,恢复了十三岁少女应该有的白皙,又因为经常锻炼身体,脸上带着红润色泽,不用涂胭脂就显得粉扑扑的,略显微瘦的鹅蛋脸上大大的眼睛水润灵动,整个人显得青春活力,已经初现少女的美丽气息。
太后端起松柏千秋图青花瓷茶杯轻轻呷了口茶,而后优雅的将茶杯交给一旁负责端茶递水的一等宫女手上,再接过另一个宫女递过来的热棉巾,轻轻的擦了擦嘴角,“听说皇帝把凤鸣笛赏给你了?”
“回太后的话,确实如此。”太后一直没让白云汐起身,所以她一直跪在地上答话,虽然有护膝,但是跪这样长的时间,小腿的血液不流通,还是非常难受。
但白云汐是什么人,前世身为特工,做任务的时候潜伏在野外一动不动的最高记录是十几个小时,只是跪这么点时间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太后笑道:“这样看来,你的笛子应该吹奏得很好了,正巧台上的戏也唱完了,不如你来吹奏一曲罢。”
太后虽然摆着笑脸,但怎么也掩不住嘴角的冷意,白云不知道太后到底打算怎么做,但她却从太后那里深深的感受到一股恶意。想了想,她道:“启禀太后,奴婢的笛子没有带在身上,请容奴婢去取。”虽然她不知道太后的用意,但是借由去取笛子的理由,离开这里后再想办法,也不失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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