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匪看看他,给他将茶杯满上。朱英雄的笑声变得干巴巴的,适时停下,他和气地搓着手掌,对无名道:“好,好,不是什么难事,恰好今晚六点在这儿有场入会仪式,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吧。”
他挥动手指,吩咐雷符:“这两个人你记住了,往后就在你手下干活,听到了吗?”
雷符依旧木着一张脸,看不出他半点情绪,只是连声应下。朱英雄冲着无名又笑了好一阵,再低头看看碗里的饭菜,没再动筷子,起身带着雷符便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好奇地望着容匪和无名。容匪也想走,转头再看无名,他却又吃上了。容匪摇摇头,苦笑了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富,你可别现在就吃撑了。”
“不吃浪费。”无名咬着个大鸡腿,把一份炒饭拿到自己面前,腮帮子塞得鼓鼓地问容匪,“你怎么不吃?从来没见你吃过东西,你不会饿,道士?神仙?”
容匪拍他一下:“你吃你的,还管上我了?”
无名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分了碗炒饭给他:“谢谢你帮我写信……”
容匪没领这份情,起身往外走,无名还没吃完,看容匪走了想跟上去,可看着满桌的佳肴又不舍得,左思右想,一咬牙,伸手抓了两个蛋黄酥在手里,赶忙去追容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容匪在朝阳街上找了个木匠修门,无名负责监工,他自己叫上两台人力车,把昨夜两个枪手的尸体扔去了乱葬岗。待他从乱葬岗回来,门已经修好了,无名站在门口,看到他就冲他挥手,不停开门关门,喜滋滋地说:“修好了,修好了!”
容匪提着两袋甘蔗汁,本来是买来给木匠师傅解暑,看到人都走了,便都塞给了无名。无名受宠若惊,抱着袋子问:“你买给我的?”
“嗯,买给你的,你喝吧。”容匪试了试新门和新锁,没看无名,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连姓都没有?”
这问题大约是戳到他痛处了,无名喝着甘蔗汁不说话。
容匪关上门,道:“你不知道你爸叫什么,那你妈呢?”
“我又不认得字……”
“那总不能一直无名无名的叫吧,你看看那个雷符,名字听着多威风,不然你自己取一个?”
无名倒也想自己取个名字,可搜肠刮肚,想破了头皮还是想不出来。他也不愿意想了,问容匪:“你的买家真的是白有道?”
“怎么又提起这件事?”
“我知道你在骗人,你骗人时候的语气都不一样,我听得出来。”
容匪嗤之以鼻,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的买家不是白有道,是他儿子白风城,老的小的都不是好东西,想杀父上位,嫁祸青帮。”他眯起眼睛问无名,“怎么样,这次我是在骗人还是在说真话。”
无名低垂眼帘,长长的睫毛盖着他的眼睛,他道:“反正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轻易相信,你太会骗人了。”
“甘蔗汁好喝吗?”
“甜啊。”
“是吧,甜,好喝,那不就好了,”容匪点烟,抽了一口,叼着烟看无名,“本来是买给木匠的,不是买给你的,我骗了你,可这甘蔗汁不还是一样甜,人这一生太长了,撒几个谎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和你说不到一块儿去。”无名舔舔嘴唇,不喝甘蔗汁了,摆在桌上,看都不去看。容匪也不说话了,静静抽烟,还是无名憋不住,趴在椅背上问他:“你光抽烟,不吃饭,连水都不喝一口?”
容匪弹开烟灰,撑着脑袋看外面,阳光绚烂,照着地上的血和那些灰尘一样的木屑,还照着他半截贴在墙上的影子。那影子的颜色太浓重,反而显得他本人很淡,像他墙上挂着的山水画里黑山灰水边上的一大片空白,空寂又幽深,仿佛蕴藏着无限的可能,无限的神秘。
这股神秘感提点了无名,他道:“我问你两件事。”
容匪斜了斜眼珠:“要说请教。”
无名不好意思地纠正自己:“嗯,请教你……”
他听上去比先前有礼貌多了,这礼貌的劲还是发自真心,没有一点不情愿,他抓着椅子看容匪,眼里充满了求知欲,好似课堂上最积极最认真的学生。
“说。”
“第一件事,为什么我们要加入青帮,还要打着锣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加入?”
“第二件呢?”
“第二件,我们两个不过是无名小卒,青帮白帮再怎么不和,总还要顾忌点颜面吧,你就不怕那个朱英雄把我们的人头送去给白风城?”
容匪瞧着他好奇的模样,笑笑问他:“你为什么想问这两件事?”
无名揪着头发:“我就是想不明白。”
“那你也算厉害,没想明白为什么要你加入青帮,你当着朱英雄的面就说了不要钱,只要入社团的话。”
“我那是顺着你的意思啊……”
“你不是不轻易相信我的吗?”容匪笑得更开了,无名显得有些窘迫,左顾右盼,说了句:“我也不知道……当时想到就说了。”
他定睛看容匪:“你该不会又瞎糊弄我??”
容匪哈哈笑,一手覆在膝盖上,不抽烟了,道:“那你听好了,你请教的这两件事,第一件呢,我早前说过,斩草除根,白风城是草,白帮就是这根,它根基扎得深,单凭我们两人怎么可能铲除得了?放眼整座云城,就只有青帮有这个实力,有这个需求,所以我们要加入青帮,背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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