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保温盒没装下,薛宜无奈地又取了一个,把粥、菜、汤都装上,然后拎着保温盒出门打的去了医院。
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顾倾的声音:“这个汤是大哥让吴婶专门给你熬的,熬了一下午呢。阿沅你再喝一碗,很补的,喝了骨头愈合的快。”
看来还是来的晚了些。薛宜提着保温盒的手指紧了紧,心想正好,顾沅有的吃,这些他提回去自己能吃两顿,明早也不用做饭了。
推门进去,薛恺之坐在床头喂顾沅喝汤,顾倾坐在另一头。
薛宜看着敲着二郎腿抱着双臂坐在另一张床上的顾倾,不自觉地嘴角抽了抽。上一辈子他去参加顾沅的葬礼,待宾客都走了,顾沅墓前只剩自己和顾倾时,顾倾二话不说走到他面前拳头就朝他脸上砸。
那时的顾倾像疯了一样,揪着他的衣领,一拳一拳地砸在他脸上,当场牙齿掉了三颗。
薛宜现在见到顾倾,就觉得牙疼。可硬着头皮朝顾倾叫了一声:“大哥。”
顾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想斥责薛宜这几个小时为什么不在病房里陪顾沅,可看着薛宜毫无血色的脸,他又忍了忍把话咽了回去。只在心里纳闷,昨天从别的医院调配了足够的o型血过来,薛宜肯定输了血,怎么脸还白的跟鬼似的。
薛宜对于顾倾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也不在意。这些年,他早都习惯了,顾倾若是给了他好脸色,他才要提高警惕小心提防顾倾是不是给他下套呢。
薛宜转头看向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神情不虞的顾沅,问他:“感觉怎么样?很难受吗?”
顾沅抬眼瞪着薛宜,眼神幽深,抿着嘴不说话。明显是生气的样子。
这时候床头坐着的顾恺之眼神不满地看着薛宜,语气里也是浓浓的指责说:“大哥,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啊。阿沅早就醒来了,还给你打电话让你送吃的过来,可你电话一直没人接。”
呵呵!薛宜懒得理他,明明是他的手机没电了才没打通,可从薛恺之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是他故意不接电话似的。
薛凯之又抬眼看着薛宜,表情气愤,用很替雇员不值的语气问:“大哥,公司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让你抛下昏迷重伤的阿沅不管不顾的。”
顾倾像看小丑一样地看着薛凯之,若不是担心这个时候把薛凯之赶走了,弟弟会生气影响病情,他早就把人打折了腿轰走了。
不过薛凯之的话,又成功地挑起了顾沅的怒火。他早上就醒来了,可到了晚上才看见薛宜的人,中午打电话也没人接。这次他鬼门关里走了一趟,薛宜竟然一点身为夫夫的职责都没有。
薛宜看都没看假惺惺的薛恺之,只对脸色不善的顾沅说:“我在家里熬了些汤,不过你的汤是吴婶熬的吧,吴婶熬的肯定比我熬的好喝,我这汤熬的时间有些短。”
顾沅沉着脸不说话。薛宜看他紧抿着双唇,就知道他在生气。就是不知道顾沅是因为他来晚了生气,还是因为他来了打扰了他和薛恺之的相处而生气。
不过薛宜这个时候不打算开口哄顾沅。有时候他也觉得顾沅很奇怪,他和顾沅之间没有爱情,当初结婚时,顾沅是为了赌一口气,而自己是不得不和他结婚。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罢了。可这两三年来,顾沅总会耍一些小脾气,就像热恋中的情人闹别扭耍小性子一样,让薛宜很是招架不住。
薛宜没有自恋的以为顾沅是喜欢上了他,车祸时他不顾自身安危地护住薛恺之就是很好的证明。他们大概只是一种习惯,毕竟一起生活了七年,可习惯不是爱情。
薛恺之舀了一勺汤送到顾沅嘴边,轻声说:“阿沅,再喝点汤吧,你刚刚都没吃多少。”
顾倾也担忧地开口劝:“是啊,阿沅,你以前最爱喝吴婶熬的汤了,再喝一碗吧,吃饱了伤才好得快。”
薛宜把自己带来的保温盒放到桌上,背靠着桌子站着。他侧头看着顾沅,顾沅后脑勺上有一道六厘米长的伤口,还有一些小划伤,索性剃了个光头,头上裹着白纱布,脸色快跟纱布一样白了,左胳膊骨折,手腕的伤口最深了,伤到了静脉。右腿小腿骨也三处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不幸中的万幸是断骨没有戳伤内脏。
本来这个时候,喂顾沅吃饭这种事应该薛宜来做,他和顾沅是合法夫夫,哪里轮到薛恺之这个前任男友来刷存在感。
可薛宜和顾沅彼此没有感情,顾沅又对薛恺之念念不忘,正巧薛恺之想吃回头草,薛宜也想成全两个有情人,就站着没动。
薛宜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真的是一个大写尴尬!正低头思索着找个借口离开吧,就听顾沅问:“你炒的什么菜?”
薛宜愣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在问他。他抬起头看顾沅,两人的视线对上了,薛宜淡淡地笑笑说:“清炒苋菜和青瓜炒猪肝,还有娃娃菜蘑菇粥,你要不要尝一点?”
顾沅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一幅吃你带的菜是给你面子的表情。薛宜脸上浮起无奈的淡笑,转身打开保温盒,先给顾沅盛粥。
顺口问顾倾:“大哥,你要不要吃?”
顾倾看着薛宜打开保温盒,里面的菜香味儿飘溢出来,很美味的样子。而且顾沅也在他面前提了好几次薛宜厨艺不错,可惜他一直没尝过。不过他来之前吃过了,惋惜地摇摇头说:“不用,我吃过了。”
薛宜盛了一碗粥,放在顾沅面前的小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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