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问:“等我把他打得他爸都认不出来,你才忽然胆子硬了?这才愤怒值破表冲过来找我算账?”
他脸色一滞。
我心脏像是被拧了一下。
“呵呵”。这次是我笑的。
我松开对他的钳制,头也不回的走开,留下一句“别再来见我”飘散在风里。
陈雪杨,你真是好样的,跟了我还不满足,还敢给我红杏出墙去勾搭罗二少,我今天把罗二少给打了你心疼了,居然拿着砍刀过来招呼我。
我把他打晕了,又没真伤到他哪里。
你说你要是一砍刀劈准了,我现在岂不是已经见了阎王?
呵呵,呵呵。
你够狠。
回到家,躺在床上,我闭了闭眼睛,居然才发觉全身酸疼。
今天打架有点多。
嗯,早上跟三中的打架,下午跟一中的打架,晚上跟华大附中打架,晚自习后又跟罗家二少打架,最后回家路上再跟我那个给我戴绿帽的前男友打架。
蔡深啊蔡深,你这老大当得多丢人啊。
我越想越生气,巴不得现在起来去找到那俩狗男男给空拳打死。
我要把他们的尸体扒光了挂在市中心商厦上迎风飘扬,再在旁边挂上巨型横幅写上:狗男男不要脸。
再把俩人给煮了,嘎巴嘎巴吃掉。
额,吃人肉就有点恶心了。
我心里已经想出处置他俩的一百种方法。
可是疲惫让我不愿意从床上起来。
一个陌生的念头从心底忽然冒出来。
蔡深,纠缠个你不爱也不爱你的人,没意思。
蔡深,你只是生气陈雪杨给你带了绿帽子,你已经把罗家那条狗给打了一顿了,再乱发脾气,丢人的是自己,糟蹋的是自己,对不住的也是自己。
如果何九一现在还在,他应该就会平静地对我这般陈述。
好累。何九一,九一哥,我现在当了老大,也还是不曾快活过,就像你说过的那样,我要是一直这个样子,永远都不会幸福。
你那句话要是一语成谶,我这辈子的不开心,都算是你诅咒我的。
九一哥,你已经离开我三年,对于你,我早就不再有任何执念,我已经不愿意再去想你,你瞧瞧你,每次出现在我脑海都捧着碗心灵鸡汤,教育我些什么冷静啊、理智啊、温和啊、爱与正义啊,你的形象真高大真光辉。
想到这,我郁气填满的胸腔才微微有些舒畅。
不管了,先睡觉。好累啊。
别的以后再说。
我迅速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雪,漫天的雪,纷纷扬扬,如梦似幻。
陈雪阳给我打电话,说现在忽然想见我。
我看着窗外的雪,犹豫了一下,说行。
于是我拖着疲累的身躯,仅着薄衫就走在了风雪肆虐的夜的长街,在陈雪阳楼下抬头,看见熟悉的灯光,心脏有种被掐到一般的疼。
不祥的预感。
门没锁,一推就开。
眼前却是一张雪白的大床,床上有两人在激情纠缠,是陈雪阳和罗二少。
陈雪阳被压在罗二少身下,发红的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我,对我喊,蔡深,快来快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开心,嗯,啊二少轻一点啦……
我眼前一黑,所有画面碎裂成粉末,和雪花一起飞扬,在月光下显得很梦幻。
我从梦中惊醒。
我想我怎么做了这么一个荒唐的梦。
看向窗外,一轮圆月明亮地挂在窗边,没有星星的夜晚那么寂静,那么空旷。
我所有的郁结忽然都平复。
我忽然觉得这十九年过得都太荒唐,最荒唐的,是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我开始回想,我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高一刚开学时,所有老师都说我可惜了这么个脑袋瓜子。
聪明不是我自夸,认真时随便翻翻书,那些知识都能轻易印刻在脑海里,想忘都忘不了。
可后来我越来越堕落,干脆除了报名或者校庆几乎没有往学校去过。
一直没被开除是因为学校太烂,学校从没有开除人的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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