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和母爱这样的东西,于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温玖而言,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奢侈的奢侈品。
他在小学的时候被同班的同学欺负——因为他没有会给自己收拾打扮的母亲,也没有会接送上学的父亲,成天糊里糊涂的上学,身上也总会有洗不干净的饭粒。这么相比较起来,继母生下的弟弟就更加的像是一个招财童子,也更加的讨人喜欢。
他后来得了自闭症,却因为大人碍着面子没有被送去治疗,每天每天都是温夏放了学之后一点点的拿弟弟用剩下的铅笔头给他讲课,慢慢的安慰他。
也就是在那一次,温家大门被那个误入进来,长得像是天使一样的孩子打开的时候,他才突然觉得,自己封闭已久,几乎落满了灰尘的心中突然的出现了一丝光亮。
那个时候,他以为那个孩子就是贺兰绍。
温玖的心神被温夏轻轻摇晃的动作叫了回来,他看着眼前因为怀孕脸上有些水肿,身材也很慵懒,少了少女曼妙的温夏,心里是止不住的酸疼。
“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的声音很是沙哑,说话的时候甚至整个口腔和气管都是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眼前也是一阵阵的发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温夏非常耐心的抓着温玖的手,尽可能的忍着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呼吸微微放缓,说道:“你慢慢听我说,你上周四和贺兰枢离婚之后被车撞到住院了,现在是周一,你已经昏迷了整整四天了。”
温玖迟钝的接收着这句话的信息,好久才反映了过来,温夏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没有记错,时间大概是又重新回到了他和贺兰枢离婚的那段时间。
他在路上不幸被一个吸了毒之后的司机撞上住院,昏迷了很久。
那些让他上辈子几乎一生都没能够忘记掉的几个重要的时刻,现在又重新的在脑海之中一个个的过了一遍。
现在这个时间,再过三天的周五,就是他自以为满心羞辱而去主动找贺兰枢复婚的时刻。
☆、第3章
温玖收回了自己放空的视线,突然被自床上传来的一阵湿濡感惊醒。
他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就见本来还是一片洁白的床单上面自温夏坐着的位置开始晕染出了一大片呈现出淡黄色的水渍。
他呆呆的把视线转移到了温夏的脸上,只见温夏雪白的近乎有些透明的脸上布满了汗水,眉头紧皱,捂着肚子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的羊水破了。
这是充斥在温玖脑海之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温夏到底是怎么进入手术室的,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可等到他有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赤着脚坐在医院急救室外空荡荡的走廊上面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温家、贺兰家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来一个人——并没有谁特意去通知他们,除了偶尔会来来往往走来走去,手里拿着让温玖看上去就觉得有些不寒而栗的带着血的医用器具的护士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别人。
一直等到一声响亮的啼哭声自手术室内响起的时候,他才恍若是惊醒了一样的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了手术室内走出来的拿医用布裹着孩子的护士。
兰兰出生了……温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光着脚下了地,看着护士抱着兰兰给他看了一眼,就带下去清洗了。
“母子平安。”小李满头大汗的摘下了口罩,笑容很是明朗灿烂,“你姐姐没事,你去楼下等着吧,过一会儿就送下去了。”
“好。”温玖呆呆点头,在门口迟疑了很久,最终被拿着一大堆东西赶上来了的张凯歌给带了下去。
他们在病房里面并没有闲着,医院床位很紧张,可温夏和温玖最后还是每人找了一个vip的单独病房,相隔也并不是很远。
他们两个忙来忙去的收拾了很久,一直到该准备的都准备完了,温夏都还没有被送下来,温玖想要打破这个沉默的气氛,可嘴巴张张合合几次,都没能够有勇气说出来话。
他不敢说话,哪怕对方是张凯歌。
张凯歌却主动的打破了眼前沉默的氛围,开口却有些迟疑,“温玖,我不知道你和贺兰枢之间有什么,可夏姐跟我说你们关系一直都不错……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看见他了。”
谁?贺兰枢?
温玖抬头看向张凯歌,张凯歌还没有说完的话被他一盯就又给瞪了回去,两人顿时开始大眼瞪小眼的。
张凯歌清清嗓子,有心重新打破眼前这尴尬的氛围,却没想温玖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力道大的把椅子都撞翻了,他却不管不顾的直接夺门而出。
张凯歌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就要去追,眼角却又看到温夏已经被护士推着到了拐角,这么一犹豫间,温玖已经看不到踪影了。
温玖跑了一段路就有些气喘了,他难受的扶着膝盖开始大喘气,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朝着电梯的方向走。
他也没搞清楚,自己从病房里面跑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急,这么不顾形象的。
他抿着唇走到了电梯门口,丝毫不顾偶尔经过的人或是带着怜悯、惊奇的目光而呆呆的站到了那里。
电梯门映出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刘海长的有些遮住了眼睛,因为跑了步的缘故此刻正在急促的呼吸着,一身的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很虚弱,又带着一种看上去非常奇异的纤弱感。
可在温玖眼中,此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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