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霍?几人的脸都白了,这个姓,可真心招惹不起。先前那人道:“既然五郎有客,我们先回去了。”
一扯上脑,没反应过来的祝三哥,飞快跑了。
霍书涵瞄了几人背影一眼,淡淡道:“你朋友?”
程墨笑笑点头,道:“他们知道我被禁足,特地过来陪我。”所以你不要怪他们,也不要找他们的麻烦。
霍书涵没搭腔,低头看小泥炉上的铜壶。
这是在出神?程墨不敢确定,在椅上坐了,定定看她一息,见她神木然,如雕像般不动,确实是神游太虚,再细看,长长微卷的眼睫毛根部,好象有些红?这是哭了?
他曾亲眼见霍书涵哭过一次,当时不明白她比公主还尊贵拉风,有什么伤心事,以致不可控制地落泪。现在想来,一定是霍光夫妻期望太高,不可理喻,才让她如此伤心了。
铜壶水沸,冒出白烟,热气袭来,霍书涵才回神,道:“水沸了。”
程墨熟练地取茶、冲水,很快茶香弥漫。
喝了一口茶,霍书涵觉得好受很多,道:“你找我来,有事?”
本来是有事,但看你的样子,麻烦比较多。程墨放下手里的耳杯,道:“先说说你的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霍书涵抬眸看他,复又垂头看面前汤清亮的茶,对年轻男子坦露心事,总有些难以启齿,可是这件事,她实在无解。
低不可闻的叙述仅有几案对面的程墨听见,他神郑重,不时点头。他果然没有猜错,霍书涵对进宫为后没兴趣。并不是每个女子都有坐上凤座的野心,要不然她不会如此苦恼。
程墨沉吟半晌,道:“礼法制度摆在那儿,你想婚姻自主,实是不可能,可再不可能,也得把它变成现实,要不然,你和皇后都会痛苦一生。你可有意中人?”
釜底抽薪的办法,便是她嫁人,或是有非嫁不可之人。得先找个心仪之人,当然,最好是两情相悦啦。
霍书涵想了想,摇头。
说实话,她从没想过为自找夫婿。通常的做法,是父母在门当户对的人家中选中几家,再征询她的意见,最后定下来。她的长姐嫁给上官安,二姐嫁给金日羊,都是这样。
程墨道:“那这样,我们把世家、勋贵和食俸千石以上官员的人家梳拢一遍,把年龄合适又未婚的男子列出来,你看谁合适。剩下的你不用管,我给你办好。”
霍书涵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果然大气,程墨默默为她点赞。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冷静不羞涩,不愧出身名门。
霍书涵自小在京中长大,对各名门世家不说了如指掌,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没落勋贵自不用说,眠宿柳的也排除在外,庶出的当然也不行,剩下的,她说,程墨写,不一会儿,列了三十多人。
程墨把名单看了一遍,道:“行,你不用管了,这些我再过一遍,再和你交流。”
他完全公事去办的样子,让霍书涵惊奇,道:“你不能出府,如何处理?”
难道翻墙出去么?他要真敢这么干,只怕父亲会要了他的小命。
程墨道:“你不用管,安心回府,等当新娘子。对了,师父师母再劝你,你虚与委蛇,别跟他们硬碰硬。”
他心里想着,已经让张清把春宫图送去了,不知昭帝上手没有,若运气好,说不定再过两个月皇后的肚子便有消息了呢。只要再拖一拖,就成了。
“你想什么呢?”霍书涵敏感地发觉他走神,道:“可是有合适的人选?”
其实那个人只要过得去就可以了,也不必两情相悦。霍书涵想着,心里有些难过。谁不说她比公主还尊贵,可谁知道她心里的苦楚?
程墨道:“没有合适的也不要紧,捱过这段时间,就挺过去了。你别压力太大。”
“嗯。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光顾说她的事了,他遇上什么麻烦还没说呢,不会是让她替他向父亲求情,提前放他出来?
程墨展颜笑道:“我的事情都解决了。”
请霍书涵过来,本想探探她对皇帝的意思,有没有觊觎皇后宝座,如今这个问题已迎刃而解了。
霍书涵听程墨说了张清的困境,心中复杂难言,道:“真不知长辈们是怎么想的。”
话是这样说,她自小见惯了霍显的手段和野心,很能理解母亲的所作所为。有时候她觉得,母亲是条件不够,才把当皇后的梦想寄托在在她身上,她不过是母亲实现梦想的工具罢了。
两人密谈良久,霍书涵才离开。程墨送到大门口门槛边,刚转身,下巴差点撞上另一人的鼻子。祝三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前胸只差一丝贴着他后背,踮起脚尖伸长脚子向外张望,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了。
“真美啊,那气质,啧啧……”祝三哥嗑巴嗑巴嘴,狼本显露无遗。
程墨扭身走了,道:“你可拉倒,再不改改你这脾气,小心有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
站在滴水檐下的几个同僚都笑了,道:“五郎说得是。”
先前那人道:“霍姑娘怎么会来这儿?”
难道两人有猫腻?
拜霍光为师之事只有极少数几人知道,这时自也不便说破,和霍书涵合伙做生意更不方便说,省得又起风波。程墨道:“顺路。”
什么叫顺路?祝三哥和几个同僚一脑门问号。
程墨哪去管他们,进屋坐下,道:“我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孪生妹妹,最近刚寻回来,想为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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