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远终究是比我理智的,我永远记得他那句话,感情永远是感情,生活始终都得继续。那年,我送他上火车,约定好不忘记彼此,这份感情永远只保留在心底。
只是我想,除了他,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
“您……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云暮惊讶的表情无法言喻,他从未想过父亲居然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往事,更加不能洞穿爷爷给自己看这本日记的目的。
“你知道,当年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吗?”
云暮已经呆立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茫然的摇头。
“一场车祸,家里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我后来才在他们的房间里看到这本日记,被凌乱的翻开在梳妆台边……我料想是你母亲无意中看到了这本日记,然后才在里面发现了真相……你母亲的性子虽说是大气柔和,可骨子里也是个倔脾气,受不了这份羞辱,独自开车想要出去,你父亲也许是急了,跟她坐在车上一起出去……然后……我后来到医院时,医生告诉我,是有人在山道那边报警的,你父母亲……是当场就断气的
……”
“您别说了!”云暮猛的站了起来,多年前的事情实在是一场噩梦,听到如此清晰的描述,胃里如翻江倒海般的痛。
“就这样,儿子儿媳一下就没了,还有未出世的孙女,也没了。”
云暮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户,房间太过压抑,他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您和我说这些,究竟是为什么?”
“如果你父亲没有喜欢那个男人,那么这场惨剧根本就不会发生!”盛老狠狠指着云暮,“你是准备要让盛家再经历一场灭门之祸吗?”
“爷爷!”
云暮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您在说什么!”
盛老的眼光极其决绝,“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爷爷的话,听着,我不许你和阿树胡来!”
头脑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云暮用手扶住窗台才勉强让自己维持站立。
“人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生怕你们走上和你们父亲一样的路,从小就防着,甚至是你们兄弟俩都不准经常在一起,如今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这老天爷还真是和我对着干!”
云暮站在原处,没有说话,屋子里是可怕的安静。
半响,他开口,“爷爷,我……不能放弃……阿树……”
“可他是你弟弟!你是想让盛家断子绝孙是不是?你是要我这么一把年纪死在你面前是不是!”
盛老的声色俱厉,甚至说出那样严重的话,云暮感到不堪重负,硬是咬着牙齿,“您何必这样逼我们!”
“是我在逼你们,还是你们在逼我?这个家走到今日不容易,盛氏的股份有多少人盯着你怕是不知道吧?真等到我死了,你们两个就心安了是不是!云暮,你一向听话,我要你现在就向我保证,马上和阿树断了这种关系!”
云暮浑身都在颤抖,艰难说,“……对不起……爷爷……”
盛老的表情几近绝望,慢慢站了起来,走向云暮,“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求你?”
云暮突然转身,盛老颤颤巍巍的身体真的慢慢跪在了地上,“爷爷!”云暮连忙跪在盛老面前,“您这样做是要我不得好死么?”他想扶盛老起来,盛老却坚决看着他,“我要你答应我!否则,我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义!等我死了,你们两个再怎么好也不会有人管
你们!”
“爷爷!”云暮根本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只知道面颊湿了一大片,不断涌出的眼泪已经完全模糊了思绪,他说,“您起来,我……答应您……”
盛老眼中仿佛看到了希望,紧握着云暮的手臂,“你,再和我说一遍!”
云暮立在原地,目光游离,说,“我答应您。”语气恢复平静,淡然,脸上连泪水都不再,他说,“我会照您说的做,该断的都会断。”
突然想起那日早晨,他在公交站台,说,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弃。
他的意识就这样轻易的被击垮了。
他想,阿树是会恨他的吧,也许,恨到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
他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是个,不值得任何人去喜欢的人。
他不信命,可现在,除了认输,还能做什么?
☆、cer 50
推开餐厅的门,子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云暮,她笑了笑,朝他走过去,“我还以为我来的已经够早了呢,想不到你比我还要早!”
云暮略眯着眼,头脑一直处于昏沉的状态,沉重不已,疲惫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我也是刚到。”
“云暮,你怎么了?”子恒见他说话无力,神色紧张,“是不是在实验室呆久了身体不舒服了?”
他摇头,说没事。
“对了,那天在电话里神神秘秘的,是有什么事和我说啊?”
云暮低着头,答非所问,“子恒,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恩,什么问题?”
“从前有一个国家的王子,他的国家处于战乱,天神告诉他,只要他愿意独自去到最远的神山脚下,在山洞中祷告一生,那么他的国家就会恢复安宁,他答应了,于是就动身去神山,在途中,他没有精力看沿途的任何风景,一心就想着快点到达目的地,后来……”
云暮突然感觉到头痛,陷入停顿,
“后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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