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大概也清楚柴宗训此刻心中另有打算,并不信自己的的话。柴荣看了柴宗训一眼,说道:“也许为父现在跟你说天命之事,你也未必能听得进去。
“为父其实也是不信天不信命之人,可是经历的事情多了,有些东西你却是不能不信。或者跟天无关,跟命运也扯不上太大的关系。在为父看来,一切都是个人选择,不论能好坏,一旦你做出了选择,你接下来就得承担与之对应的结果。
“就拿为父来人说,直到现在为父依然不会后悔服下毒丸这一选择,回头看看为父这一生所做成之事。
“将一个风雨飘摇的后周经营得有声有色,便是跟义父作了半辈子对的北汉,也被我打得没有一点脾气。还有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南唐,提到南唐我不禁又想到了佛门那般小人嘴脸,可到头来又如何?
“寿州一战,我用五百未练成的‘甲子营’却能将佛门武艺高强的僧兵打得胆为之寒,便是南唐有善守之名的刘仁瞻苦守寿州两年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被我活活给气死?这辈子该报的分,该雪的恨,都差不多做到了。
“如果非要说遗恨,那便只能说‘燕云十六州’……”柴荣说到这里,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潮,“可是话又说回来。
“如果不是我牺牲了健康,这辈子按部就班的来,也许能让大周夹缝之勉强生存下去也是种奢望,再给我十年时间,现在做成的事情,也未必能完成一半。所以我并不后悔,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宗训!你也不必想着强求荆罕儒做什么,他自己也有他自己的选择,‘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总在阵上亡’,此话送给罕儒,也许再恰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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