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竹在后面呼哧呼哧喘气,只觉得上了山之后出气多进气少,只能默默腹诽,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多言争辩。
“我们歇一歇吧。”陆晋贤虽然一直走在最前方,却也时不时回头关注其他人的情况,此时看苏青竹体力不支,脸色青白,便金口一开,苏青竹立马如蒙大赦,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被雾气湿润的泥地等会儿会不会弄脏了他的衣服。
山雾濡湿了衣衫,此时停下来便有一股凉意沁入皮肤,雾气弥漫,几乎只能让坐在一起的七个人看到彼此的脸,却再难看清几步之外的景色。
突然一阵尖利的叫声从不远处划过,似鸟鸣,又似女子的尖叫,把几个人吓了一跳,凝神屏气等了半天,似乎并没发现危险靠近,才又松下气来,只是这一安静下来才发现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分辨不清,有远有近,可见这山上的鸟兽其实不少,尤其是乌鸦此起彼伏地沙哑鸣叫,仿佛一种不吉的预告,更添一种寂寥恐怖的气氛。
“陆大人,这山上凶险,我们这一路上来也没见到什么古怪,还是早早回去吧,现在下山恐怕还能在天黑之前抵达山脚,否则一入夜,野兽出没,只怕更是危机四伏。”苏青竹坐了坐,此刻脸色才稍稍缓了缓,连忙劝离陆晋贤,其实是他实在是爬不动了。
小椿本就胆小,听苏青竹这么一说也有些退却的意思。
陆晋贤折扇一摇,装模作样地扇了扇风,说道:“你说这山没有古怪,我却觉得皆是古怪,按说附近的村民都不敢靠近此山,山上常年人迹罕至,但我们一路上来,虽然荒芜,但仍然明显可见人踩出来的山路,可见这山还是有人上下的,尤其是越到这高处,山路反而更加清晰,可见这一带,必是有人走动。”
“大人的意思是?”武安似乎已经猜到了陆晋贤的话,此时也不免警觉起来。
“看着路上被踩断的草痕,这里不久之前还有人走过,你猜得不错,这里怕是有人居住的,但这些人是敌是友,现在却还分不清楚。”
“照大人的说法,我们这是踏进了别人的地盘,或许现在已经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也未可知。”苏青竹此言一出,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也是背上一凛。
这四周大雾弥漫,若是真有埋伏,敌方在暗,我方在明,恐怕这一行人都要凶多吉少。
陆晋贤凛声道:“为今之计,只有大家提高警惕,集体行动,切不可掉队,彼此也有个照应。既然已经到这里了,不探个究竟,岂有轻易回去之理。”
歇息片刻,一行人又再次前行,陆晋贤开道,李氏兄弟和王卉随后,武安走在最后,免得慢手慢脚的苏青竹什么时候掉队了都不知道。
沿着清晰蜿蜒的山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山雾弥漫,近处可见的景物又都相似,陆晋贤先发觉不对,面前这棵歪脖子树极其眼熟,像是之前见过的。
“武安,一路走来可见过之前留下的记号?”
“没有。大人可是觉得有异常?”武安答道。
“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但高度却未上升多少,可见我们只是在这山腰打转,这点时间,即便是绕这山腰一圈也足够了,我见这树眼熟,恐怕之前来过这里的。”
“可是我们一路都做下记号的,这一路走来并未看见啊。”小椿想不明白,心里已经隐隐有些害怕。
精疲力竭的苏青竹此刻早挑了一块石头坐下,乐得看他们愁眉苦脸地商讨,自己安然休息。
“你们忘了我之前说过,这山上显然是有人迹的,若是有人跟踪我们,在我们后头把记号毁坏了也不是没有可能。”陆晋贤凝神道。
“少爷,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小椿已经面露惧色。
“恐怕现在想回去也不容易了吧。”苏青竹坐在地上,拔着路边的狗尾巴草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开看了一眼苏青竹,心里想着此人看起来弱不禁风,身量还没有自己的一半宽,必是胆小怕事妖言惑纵之辈,不免语气中有些蔑视。
苏青竹倒是不以为意,摇着手里的草茎不紧不慢地道:“这山上这么大的雾,本就难走,况且现在怕是又有人有心让我们迷失在此地,各位想必也知道乙女山的传说,有来无回。”
纵然苏青竹语气轻松戏谑,众人却都有担忧,是以听他这么一句有来无回出口之后,每个人都是一阵悚然。
“你少吓唬人,说不定就是你,每次都落在最后,说不定就是你搞的鬼。”小椿一受惊吓,对苏青竹的怀疑便涌上脑海。
苏青竹本就行为古怪,被小椿一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李氏兄弟甚至已经把手伏在刀柄上随时准备迎战了,倒是王卉和苏青竹有些交集,相信他不是什么坏人,身子微微跨前一步,似乎是想护在他身前。
身在数道怀疑视线中心的苏青竹本人却不辩解,只是目光坦然地看着其他人,一副任人宰割的温顺模样。
“不要自乱阵脚,等休息够了我们再走一段,各自留心走过的路,标记刻在树上,即便有人毁损也能看出端倪。”陆晋贤丝毫不乱,他的沉静让其他人感觉安心不少,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和缓下来。
不敢停留太久,一行人休息过后又开始向上攀登,这次改用刀剑在树皮上刻下记号,即便遭人破坏也有迹可循。
苏青竹依然叫苦不迭,只想落在后面,其他人对他有所提防,推搡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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