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赶回来呢?”
“不知道啊。”桑塞尔干脆单手横放在眉毛上,喃喃地反问,“如果我没回来,他们会不会等我呢?”
“我没来得及和我父母打声招呼,不过安德烈会替我去找个适当的理由。”亚文往左边挪了一步,看着桑塞尔被忽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瞬间侧过头去,“可惜的是,我这次也见不着我那个调皮的弟弟了。”
“阿尔贝?是阿尔贝吗?”桑塞尔来了兴致,跟着亚文一起挪了一步。
“是的。”亚文沉默了几秒,又说:“我就不问你认不认识他了。”
桑塞尔慢慢眨动着眼睛,问:“那你和他关系好吗?”
“我们是兄弟,如果关系不好,我就该在他上次回来时就一刀了结了他。”亚文呵呵笑起来,“或者说,如果我是一个正义凛然的兄长,就该把他送去受刑——不过我看起来像是好人吗?”
“不像,也不是。”桑塞尔往后退了一点,委屈地控诉道,“你说要把我丢去那个什么小镇,让一群可怕的人弄死我,还说要把我的头按进装鱼的桶里。你不是好人。”
“可怕的人?我觉得和他们比起来,你应该更加可怕才对。”亚文打量了他几眼,“你才比较适合那个凌·辱他人的角色。”
“是吗?”桑塞尔始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有点儿犹豫又有点儿高兴的神情。
“是的。”亚文重新转过身,没有再移动身体,似乎也不太在意为这个海盗档掉一些光线,他迎着阳光站在石块上,遥遥地望向海面。
桑塞尔在他身后坐下来,背靠着石块,躲在他和石块的阴影里,然后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亚文的脚后跟上。
“你知道我的靴子有多脏吗?”
“它们不脏。”桑塞尔闭着眼回答,“你早上才换上它们,不是昨天那双,你那个温柔的妈妈一定有好好清洗过它们。”
“就算清洗过,也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了,不想让你好不容易变干净的头发再次变得风尘仆仆的话,就赶紧把你的头移开。”
“不要......”
“你的船似乎来了。”亚文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往前走了几步,仔细地分辨着那艘正慢慢靠近的船,“起来看看。”
他忽然挪开了脚,桑塞尔没意识过来,后脑勺直接撞上石块,不算很疼,但他依旧下意识地就抬起手揉了揉,“就算能看到船,他们也要好一会儿才会过来,我才坐下没多久呢。”
亚文转身从石头上跳下来,落在桑塞尔身边,半蹲下来平视着他,“桑塞尔,你船上有多少人?”
“多少人?”桑塞尔愣了愣,“不记得了,大概几十个吧。”
“你能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吗?”
“......”桑塞尔没有回答,似乎不太理解他问这个问题的缘由。
亚文向他凑近了些,眯起眼又问:“那么你这次特意把我叫来,究竟是想去哪儿?”
“一个岛。”桑塞尔答道,“离这儿应该不太远,我上了船就会把海图给你的。”
“去找宝藏?”亚文谑笑着,“那些传说中深埋在岛屿上的来自其他海盗的遗产?”
“应该可以这么说吧......我猜。”桑塞尔抬起手比划了几下,但显然没什么效果,于是他故弄玄虚,甚至搔首弄姿地描述着自己的话,“等你看到图就知道了。我想去那儿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
亚文点了点头,重新站起身,眼神里的平淡无波使得他看起来高深莫测,摸不准究竟在思考些什么。桑塞尔坐在原地,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肌肉线条优美的双腿随意地弯曲在身前,他的视线顺着亚文起身的动作上移,一直都牢牢固定在他的身上。
“亚文......”他轻声叫道。
亚文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等船靠近之后,桑塞尔才站起身踩上高高的石块,等着船只靠近。
“桑塞尔!”
还没彻底抵达岸边,船上的男人们就开始急不可耐地叫喊起来,“嘿!你还活着吗!”
“我活得很好,蠢蛋。”桑塞尔抬高音量叫唤了一声,然后转身对亚文伸出了手。
亚文只看了一眼他的姿势,就基本就猜到了个大概,“如果我掉下去了,你可再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么好心的航海家了哦。”
“不会的,亚文,”桑塞尔笑起来,露出他一排洁白的牙齿,“不会的。”
亚文用鼻音哼笑一声,走到桑塞尔面前,右臂顺着他的腋下穿过,右手紧紧扣住他精瘦柔韧的腰,左手搭上他的肩膀,将整个人趴上他的身体时,还不忘嘲笑一句,“闻起来倒是舒服多了。”
“因为你说过让我洗干净再来见你。”桑塞尔靠在他耳边说,“所以我有好好洗干净,每天都有。”
“还真听话。”亚文拍了拍他的颈侧,“作为你这么配合的报酬,我会尽力帮助你到达那个地方——不过到达之后的事情,可就跟我没关系了。”
“放心,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桑塞尔说完,就一个跃起抓住船上水手们抛来的绳索,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弯儿,最终稳稳地落在了船只的甲板上。
“嘿!嘿!瞧瞧这是谁啊,桑塞尔,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一只小绵羊?”其中一个海盗大笑着走过来搭上桑塞尔的肩膀,狠狠地摇了他两下,“打算一直带在身边慢慢享用?不跟我们分享?”
亚文拍了拍起了些皱褶的衣袖,淡笑着看向这个一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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