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是四十五岁左右停换洗,身体不好的会提前,保养的好五十岁也还有换洗。”刘大夫神色平常的说,“不过夫人这胎是要好好料理才是。”
“娘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邝耀威震惊后就是着急了,他娘这是高龄产妇,可别出什么漏子。
“我没什么不好。”刘彩云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就被黄黍和红豆架起来回房间躺下了,笑容满面的碎碎念太太可小心些。
邝耀威又让人去跟大帅报喜,奶奶那也要派人去通知。手忙脚乱一通后邝耀威才来得及对刘大夫说,“刘大夫没什么要紧事,不知能否留在邝家,待到我娘平安生产后。”
“固所愿耳,不敢辞也。”刘大夫说,拍拍长袍,“我现在去写一个安胎方子。”
“麻烦刘大夫了。”邝耀威说。这刘大夫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不知道为什么一言一行都像五十岁的老大夫似的。
刘彩云高龄有孕的消息像插上翅膀一样在邝家后院传遍。邝老太喜的连连念阿弥陀佛,立马上香去把好消息告诉老爷子,儿孙旺是兴家兆。
没什么心眼的二姨娘四姨娘,二婶都不约而同打开库房看该选些什么东西去道贺。心不宽的三姨娘五姨娘,三婶,听到消息后都不由摸上肚子,这上好的水田不长庄稼,那老旱田倒发新芽了。
章希安听说刘大夫诊出刘彩云有孕,还被留下来直等到刘彩云生育后再走,失笑对米花说,“这老天都帮他,以后少不得要听他唠叨。就那小心眼子,不是小刘是什么?”
邝文武听到消息急急忙忙回来,看着刘彩云还平坦的小腹,笑的见牙不见眼,“老子果然很威猛。”
刘彩云羞的恨不能用帕子蒙住脸,“混说什么,还不显丢脸?”
“这有什么好丢脸,明明是大喜事。你是老树开花,我是老来得子,美哉妙哉。”邝文武说。“等这小子出来,我得请戏台子来好好唱那么几天戏,好好热闹。”
“还得七个月,你想的也太早了。”刘彩云说,“你去后头见娘,跟娘说一声等过两天我再去看她。”
到了晚上下班的人都知道了,后头二叔三叔四口子都过来跟大哥贺喜。
邝文武拍着两个弟弟的肩膀说,“你们两个可比我小呢,抓紧也还能多抱几个小子。”他这两个弟弟都仁厚胆小,不能在军队里帮上忙,但都在治下的县政府里当个不大不小的官,背靠着他的名头也算过的舒适。
二叔有些为难的笑说,“大哥,我可不想再生了。一躺下想到我家那五个小子,觉都睡不安生。”
二婶拉下二叔的衣角让他别说了,二叔后知后觉的看了三叔一眼,歉意的一笑不再说话。
三叔暗咬一下后槽牙,每到这个时候就是他最难熬的时候,偏偏他还要装没看见,不知道,不在意。
邝文武当没看见弟弟间的眉眼官司,只对二叔说,“你尽管生,我还能看着他们不管不成?”言下之意以后侄子们的前程他都包了。
从大哥处回来后,三叔坐在桌子边生闷气,三婶这会儿也只管轻手轻脚的给他上茶,二话不敢多说。
“啪---”三叔突然拍下桌子,“明天再纳个妾回来,我就不信这一家就我是个没儿子的命!”
三婶忍下心酸,只说,“那老爷咱们这次是按八字纳,还是找那好生的大屁股?”
“一样的纳一个。”三叔说,“我今天去宝珠她娘那,好歹一块熟地。”
三叔说完走人了,三婶寂寞的坐在原地,身边人来劝她,她只苦笑,“女人,就这么命苦。”
在遥远的小西湖边上的庭院里也有人在暗暗感叹女人命苦,生不由己。
池宝玥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换洗了,面对奶姐的询问她只说大概最近情绪波动太大影响这个了。
心里有隐约的猜测,但她拒绝去承认,当初安儿生下来说不好的时候她也动过心思再生一个,但是一直没如愿,所以默认章点金纳妾生子。现在一切都不需要了,他却来了,不是天大的讽刺吗?
池宝玥闭着眼不悲不喜,只说最近身体不好让厨房弄点补汤来,五百年的人参炖鸡炖鸭,三天要吃一回。
她的奶姐闻言就急了,不说好好的人这么补会出事,如果肚子里真有一个,这是要生生补死啊。
可是池宝玥不请大夫,也听不进劝。
奶姐咬咬牙,瞒着池宝玥,让个小厮去江北找章希安。
现在只有大少爷能阻止小姐了。
章府,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章点金消瘦了不少,人看着精炼了,也看着老了十岁有余,沉默不爱说话,偏偏章府的人现在看他这样都怕的不得了,不敢高声。
章点金一直住在他和池宝玥的卧房里,里头的东西他都让人重新寻摸了一套过来摆着。谁也不让进,当初他还睡在这空旷的卧室里,冯姨娘来过一次,端着梳洗的东西进来,温情脉脉的关心他。
可惜被他一巴掌甩了出来。“主院是太太住的地方,即使太太不在家,谁也不能踏足主院,谁也不能。”
他不介意池宝玥突然让她的嫁妆铺子独立出去,即使这对章家的影响有点大。
如果这样她能消气就好了,如果她消气了能回来就好。
他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他也确实没时间,池宝玥的离开是扯开血腥伤口,别有用心的人会围上来扯咬,他忙于应付各种状况。但没用,哪怕是喝一口茶松懈下来的时间,他就忍不住想,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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