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刀杵地。
万籁俱寂。
整座楼兰城,已经密密麻麻的汇聚有数之不尽的军甲,只要一次冲锋,玉家就会瞬息被碾为灰烬。
于这一点,没有任何人敢怀疑。
毕竟,这片浩瀚的疆域之上,私军看似众多,但真正称得上骁勇之师的也就那么几支。
而此刻,玉家门前,堆垒三支。
白起拉动马缰,那匹高头大马,如入无人之境,缓缓步上玉家台阶,同时与玉罗刹的距离,越来越短。
双蹄落地,噔噔作响。
一声一声,络绎不绝,宛若惊雷灌耳,振聋发聩。
这位纵横沙场,举世无敌的年轻人物,眉宇间的自信,无人能比拟。
单手握缰绳,单手握刀,神色笃定,气魄慑人。
似乎,有一股杀伐气息,弥漫全场。
“你,你们……太嚣张了。”
玉罗刹气得浑身瑟瑟发抖,刚才被宁尘一番针锋相对就算了。
现在他的一个属下,居然喧宾夺主,继续向她发难。
而且看对方的态度和言行举止,一旦今天不摆出服软的姿态,玉家在劫难逃。
“柳灵风已经被斩了,你们还想继续纠缠?”
玉罗刹重新组织言语,抬头扫向宁尘所在的方向。
毕竟,这位才是统帅级的人物,一言九鼎,只要他放话,杀神白起应该不会再造次。
奈何,宁尘耸耸肩膀,“白起做事,我从来不管。”
这倒是实话。
并且,下一刻宁尘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转过头,望向布衣天骄,“咱家去给你买一套新衣裳?”
“如此甚好。”布衣天骄搓搓手,一脸孩子般的笑容。
玉罗刹深深蹙眉,若有所思。
先前全部关注焦点,都在宁尘身上,此刻仔细观摩向那位其貌不扬的老人,些微疑惑后,满脸震撼,“古三通!”
布衣天骄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喊你家爷爷做什么?”
“你怎么和这臭小子混在一起了?”玉罗刹质问。
轰!
一抹刀锋,倏然落地。
“说话客气点,否则,一个脏字一颗头颅。”白起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来。
玉罗刹勃然大怒,五指并拢,探向白起。
白起纵马前冲,一刀落下,于虚空中斩出一道骇人的裂痕。
玉罗刹不敢妄动,虽然名列天下第四,但现场可是堆积有三万有余的军甲,一旦白起稍有差池,指不定玉家就要引来灭顶之灾。
“你叫古三通?”
宁尘还是第一次得知布衣天骄的名字,琢磨两句,赞叹道,“这名字不错。”
“古三通的古,古三通的三,古三通的通,小子,我可是告诉你怎么写了,回头刻墓的时候,记得别写错字。”
“不然老头子我下去了,找不到墓睡觉,一定上来找你麻烦。”
古三通半开玩笑半正经道。
宁尘以为是一句玩笑话,没多在意。
“少帅,你们这是……”陈庆之跨前两步,询问道。
宁尘摆手,嘱托道,“我和这老头子,去杀一个人,你们别跟着。”
“走吧。”
古三通两手拂动,气势陡然一变,宛若风平浪静的汪洋大海,惊现狂风骇浪。
哪怕是站在一边的宁尘,也是略感一股森寒的气息,弥漫全身。
楼兰,某座人去楼空的酒肆。
目前仅有一位老人,安静喝酒。
他没有右臂,伤口处随意的用布匹包扎,虽然血迹已经凝固,但伤势太明显,未免有点触目惊心。
此刻,他端酒的左手微微颤动,尤其在虚空荡起一抹骇人的气息后,眉头倏然紧绷。
最后,一股玄妙气息,怦然炸开,以至于整座酒肆,眨眼被崩穿。
酒肆的店主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吱声。
这位本尊正是拓跋神将的江湖翘楚,眼神轻蔑的扫了眼瘫软在地上的酒肆店主,动作缓慢的逐一排出酒钱,转身离开。
一步落下,消逝无踪。
那一边,宁尘和古三通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尚在营业的商店,精挑细选,这位昔年天下第二的豪情客,选中了一件红色长袍。
红袍鲜衣,耄耋老人。
其实,穿起来并不搭配,但宁尘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中途,两人又去购置了一些酒水。
最后,才在古三通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山谷地带,海拔不过三百米,一条银色瀑布,宛若绸缎,自高高顶峰,一跃而下。
神似仙人一步入凡尘。
“风景不错。”宁尘没话找话,胡乱搭讪道。
古三通拎着酒壶,身穿大红衣袍,一边走在前面,一边漫不经心道,“许久之前,有个姑娘,爱上了一位江湖游侠,最终反叛家族,和那位江湖游侠远走高飞。”
“但,她的哥哥执念不消,一直不肯放过这对逃脱樊笼的璧人。”
“那江湖游侠一边带着红颜亡命奔逃,一边许诺道,等来年稳坐天下第一后,就再也没人威胁到他们了。”
“后来,绝世红颜被逼死,而那位江湖游侠,穷尽三十年岁月,依然无法兑现在她生前,许下的唯一承诺。”
宁尘原地驻足,视线随之望向前方。
一侧悬崖,有整面石壁被削平,石壁之上,剑痕累累,哪怕历经不知道多少年岁月的风吹日晒,上面的字,依然字字清晰。
‘剑煮酒无味温一杯为谁
……
胭脂香味能爱不能给
天有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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