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龙雀归鞘之后,依旧拉出一道颤音,宛若千军万马,破阵厮杀,非常厚重。
宁钊神色错愕的凝视着宁尘,满脸悲愤,满脸苍白,还有满脸的悔不该当初,自然也有指责宁尘杀伐到不近人情的残酷。
只是,现场无人吱声。
无人出面调解。
不敢或者不愿,各种因素都有。
其实,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状况,还存在一些其他的原因。
当年,因为宁河图母亲的缘故,宁之川这位绰号白衣卿相的江湖翘楚,渐渐变得郁郁寡欢,并逐步脱离家族核心层,一心养育宁尘,数年下来不过问族中任何事情。
于成员众多的王族而言,失去核心位置,非同小可。
久而久之,少不更事的宁河图因为父亲在家族没有什么话语权,所以成为大家都喜欢欺负的对象。
本来孩子间的磕磕绊绊,打打闹闹,算不了什么。
但有些孩子,天生嘴毒。
比如近前的这位。
数年前,被他狠狠揍了一顿。
数年后,还没记住教训。
如果不是当初还在宁家,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以他宁尘的行事风格早就一剑斩了。
“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骂过我是狗杂种,骂我母亲死的早是活该?”
宁尘转过头,静静的注视着站在眼前,正双手捂住喉咙的宁钊。
宁钊瞳孔抖动泛起一抹寒光,然后逐步黯淡。
“我真得很记仇。”
宁尘修长的手指按向宁钊的额头,动作很轻缓,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打闹动作。
接着,他迈动步伐,继续拾阶而上。
轰!
宁钊的身体,轰然仰躺下去,软绵绵的摊在宁尘的正后方。
宁之飞口干舌燥,眉头跳动。
余下的宁家族人,则是全程保持沉默,等感知到宁尘渐渐靠近后,一群人下意识的挪动脚步,朝后靠了靠。
这些人,哪里还有往日高高在上,颐气指使的姿态?
一个个,肤色发白,神情凝重。
宁尘从十几岁懂事开始,就知道家族里面,很多所谓的叔叔伯伯,眼中哪有半点亲情和血缘关系,差不多都是被权利所驱逐的机器。
其中,宁之枭对权利的贪婪程度,最为严重。
所以,他很少住在那座王族大院之中,除了偶尔看看自己的父亲,以及爷爷,当然也有那个被他唯一看做亲兄弟的宁昆仑。
那些年,大部分时间都和家里下人,私军在一起厮混。
也正因为这样,他在底层的威望和影响力,宁家老中青三代,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宁河图。
当然,有些东西,宁家某些一出生就高高在上,一长大就将贫富贵贱挂在嘴边的人,是无法理解,时至今日,宁河图为什么,会拥有如此高的威望。
这批人群中,一位年轻女子,正埋着头,躲在宁家众多高层之后。
当然,以她的身份和地位,的确没资格站在前列。
她穿着一套绿色裙状,头发束成马尾辫,五官并不出彩,但贵在会打扮,一番略施粉黛,倒也看得过去。
年纪二十有四,正值女人一生中最璀璨的阶段。
不过,此刻的她,神色沉重,心情慌乱,以至于两只手尽量夹住裙角,脑袋耷拉,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宁尘走过百层台阶,走过一众宁家族人站立的地方,准备错身而过,进入山庄。
不过,视线余光微瞥间,他的脚步又退了回来。
现场宁家族人深吸一口气,原本以为又要遭受什么无妄之灾,一愣神,大概看出宁尘的意思,于是一群人哗啦啦的退向两边。
绿色裙装女子的身影,一下子凸显出来。
“嘶嘶。”
双手不安分的数次抖动,最后才稳定心神,硬着头皮,低声唤了一句,少爷。
“抬头。”宁尘侧对女子,语气淡漠的吩咐道。
这位本名为蓝草的绿色裙装女子,一下子慌了神,轰得一声双膝跪地,语气哆哆嗦嗦道,“少爷,我,我……”
其实,蓝草并不清楚宁尘本就是为她而来。
而宁尘遭遇两百私军拦截的时候,也只是轻描淡写得点了一句,自己是来杀人的,至于最该死的是谁,他没透露。
但,蓝草始终因为心里有鬼,迫于压力,跪了下来。
宁尘对蓝草的这番动作,无动于衷。
许久,他张嘴问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绿梨死的时候,祭拜过吗?”
“我,我……我拜过了。”蓝草战战兢兢道。
宁尘再问,“那白桦呐?”
蓝草因为这句话,陡然惊得肤色发白,浑身剧烈颤抖,这句话言外之意过于明显,哪怕是现场一些依旧被蒙在鼓里的族人,也察觉到了什么。
“少爷,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蓝草紧咬下唇,肤色惨白一片。
宁尘没有解释的心思,问了第三句,“很多年没见到我了,为什么一直不敢抬头,不敢看我一眼?”
“我……”
蓝草结结巴巴,额头渗出成片的冷汗,虽然低着头,其实旁人能看出,她的反应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想明白了再回答我。”
这是宁尘丢下的第四句话。
随后,迈动步伐,径直走进山庄,中途,没有任何一个人跟着,红药也停在了原地。
山庄后院,是一处精心打理的葡萄园。
此时,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站在满园绿叶之下,怔怔出神,他自始至终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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