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吉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精锐疯狂地奔向那面黑鹰旗,但是他们已经无法阻止了,仰慕英雄是草原人的秉性,部众们已经情不自禁地向前涌去,他们更愿意跟随这面战旗战斗。
望着潮水一样涌来的联军,察哈尔大阵中的土巴济农脸色苍白,他已经知道自己必败无疑,察哈尔人太少了,加上贵英恰和衮楚克的人也不过六万余众,只要土默特人、永邵卜人有勇气战斗,获胜的必然是他们,土巴叹了口气,现在还是设法守住大阵吧,如果死死顶住联军的攻势,把联军拖疲了,自己的大军还有机会趁着天黑撤走,否则就是一败涂地,他下令贵英恰、衮楚克两部放弃包抄,撤到正面协助防守,无论如何要把联军的攻击打退。
联军冲上来了,土默特人、永邵卜人简直疯狂了,密集如雨的箭矢根本挡不住他们,联军不断有人被射下马来,但没有人后退,活着的人一边用弓箭还击,一边呐喊着继续冲锋,察哈尔各鄂托克的骑兵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加速冲出大阵,与联军的骑兵展开残酷的肉搏,双方的无马步卒也各持简陋的武器打到一起,以往牛羊遍地、绿草如茵的黑河草原变成了血腥的战场,到处都在厮杀流血,铺着白雪的大地很快被鲜血染红,阿勒坦汗希望变血海为乳海的梦想在这里破裂了,库库和屯此时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场,一个个鲜活生命在这里结束,丰州川再也无法平静了。
联军的进攻非常简单却又犀利无比,热情高涨的右翼各部的部众们簇拥着李榆只管向前猛冲——实际上李榆已经无法从容调动指挥了,而且他也确实没有指挥如此众多人马的经验,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冲上去逼迫对方陷入混战,利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打垮对方。
“披甲兵在前,无甲兵在后,巴雅喇营恢复序列,以锥形阵跟着我一起冲!”李榆高声呼喊着率先杀了出去,迅速恢复到训练时建制的巴雅喇营士兵们在官复原职的军官带领下,跟随着黑鹰旗呐喊着冲了上去,这套打法他们不知演练了多少次了,应用起来得心应手。巴雅喇营的冲锋将整个联军带动起来,人们呼喊着“浩——瑞,浩——瑞!”向前涌去,犹如排山倒海的巨浪扑向察哈尔人。
“孩子们,冲上去,跟着洪巴图鲁把察哈尔人赶走,阿勒坦汗在看着你们。”绰尔济喇嘛一遍又一遍地高喊,巴图、乌兰、那木儿冲上去了,鄂尔泰、布颜图冲上去了,东哨来的博硕可图汗的叔祖兀鲁台吉不顾年迈也带着部众冲上去了,越来越多的台吉、诺颜们随后也冲了上去,俄木伦、苏布地相对苦笑,他们当然不愿意被一个野小子摆布,可现在还由得了他们吗?
“我们也上去吧,”俄木伦叹了口气,愤恨地说道“那个混蛋小子把我们害苦了,这一仗下来,我们的部落要伤筋动骨了。”
苏布地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带着自己的部众缓缓向战场走去。
战场之上,察哈尔人的弓箭已无法阻挡联军的进攻,双方的铁骑撞到一起,刹那间血光四溅、人仰马翻,李榆在孟克、吉达的护卫下,连续射翻冲过来的察哈尔骑兵,他杀红了眼,干脆收起弓箭,手持长槊冲入敌群中厮杀,敌人太密集了,长槊很快使不开了,他又收起长槊,一手持刀一手持双刃板斧,连续砍倒十几个敌骑,浑身上下都溅满了鲜血。
“我射死一个。”李榆身后传来一声孩子的兴奋的呼喊声,孟克一巴掌拍在哈达里的脑袋上:“你这小兔崽子,还想不想活了,谁让你跟着上来了!”
“陈二柱,看紧哈达里,跟在我后面,一步不许离开。”李榆奋力将一个察哈尔兵砍得脑浆四溅,头也不回地呼喊道。
赵吉杀入敌阵后,开始有点手忙脚乱,他这辈子杀人不少,可这样的大仗以前想都没想过,稍有分神就挨了两刀,幸好对方的刀只是从铁甲上划过,力道不足没伤到他,赵吉被激怒了,持刀连杀数人,博尔术杀了两人后,脸色苍白有点发傻,一名察哈尔骑兵举刀砍向他时,博尔术竟然忘了躲避,赵吉急忙将手中刀掷出,正中对方后背,察哈尔人一头栽下马去,赵吉冲过来一个耳光抽在博尔术脸上,嘴里骂了声“博尔术,你想死吗?”,说完抢过一个敌人的狼牙棒,又向敌群杀了过去,博尔术眼泪都被打出来了,他嚎叫一声举着刀尾随赵吉又杀向察哈尔人。
张鼎打得是得心应手,他武艺高强、骑术精湛,在榆林明军中就是一员虎将,察哈尔人那点本事还没放在眼里,一杆短柄朴刀舞得上下翻飞,冲过来的察哈尔人他砍翻十余人,察哈尔人已经开始躲着他了,他身旁的一个结实的青年一边放箭,一边喊道:“雕爷,我们损失十几个弟兄了,还要打下去吗?”
张鼎一刀将一个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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