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嗤之以鼻,我保住汉水以东就不错了,你有本事自己去抢回来,还钱嘛,休想!我替你守住钟祥,你掏钱是应该的。
按平了流贼,李榆下令大同军各部向武胜关集结,左营的两万人以及十几万自愿屯田的百姓交给惠登相,自己急匆匆赶往汉阳,宋一鹤、李振声看到李榆走了,马上也跟着往武昌跑。
汉阳,李榆回到知府衙门,一群官员立刻围上来诉苦,自从湖广士绅与朝廷官员合流后,大同人碍于身份限制,本来伸向长江以南的爪子被迫缩回来——大同确实有点藏污纳垢,王昉是白莲教大头目、张孟存当过流贼巨寇,俩人从良十几年也没等来朝廷的特赦,茅元仪、杨廷麟是戍遣之身,遇到过几次大赦却忘了向官府讨份赦免文书,范二喜更麻烦,私通清国罪大恶极,名字早上了朝廷的海捕文书,最滑稽的是原保定总督杨文岳,汝宁失守后,朝廷下诏抓捕这个临阵脱逃的家伙入京问罪,吓得他躲进知府衙门不敢外出一步。这些人在自己的地盘横行无阻,到了武昌很可能吃官司,周愕、刘文忠倒是可以随便走动,但一个是判过罪的贪污犯,一个是外放的太监,和身份是商人的沈廷扬、贾敬宗一样都不受文臣和士绅待见,楚王又忙于变卖家产准备跑路,大同势力难以插手武昌,对长江以南完全失控。
“我不管长江以南,我们控制的汉阳、德安、黄州三府情况如何?”李榆挥手打断官员们的抱怨。
周愕从大同辞职到了汉阳,名义上是通商大使,实际总理政务,拱手禀告道:“我大同招揽三十万之众编卫屯田,加上总统从钟祥带来的人,五十万也有余啊,我们在汉阳还开了几十家买卖,其中铁厂、布厂、泥料厂已经开张,汉阳银钞行、债票所现今有些冷落,不过将来会好的,我们有钱、有人、有武器,三府之地已稳稳在手。”
“五十万人,口粮如何解决?这个冬天死了不少人吧。”李榆又问道。
“死了两千多老弱,开春就好了,我们有这个,”张孟存点点头,从一个破口袋中摸出两个红皮疙瘩递给李榆,“总统,您尝尝,还是甜的呢,《农政全书》里有这东西,产量大还好种,比山药蛋不差,据说是从泰西传过来的,大家叫它番薯。”
“嗯,好东西!”李榆拿起来就啃,随手往楚王手里塞一个,“殿下,您也尝尝,武昌比大同好得多,又是您的老家,我看您就留下主持湖广大局吧。”
“我才不傻呢,朝廷回来饶不了我、流贼来了也要杀我,留下肯定死路一条,本王七十多的人了,还想过几天自在日子,你归化伯走,我就走。”楚王毫不犹豫说道。
“汉民,我早把家眷打发到山西了,我也跟你一起走。”杨文岳也叫道。
楚王、杨文岳想跑路,贾敬宗一伙商人、地主也吵着闹着要逃命,至少要让儿子带一部分家产到山西,周愕眼睛一亮,马上拉生意,劝大家把现银存进银钞行换取飞票,那玩意最适合有钱人移民,小小一张纸进了山西就可以换成银钞、银币,简直太省事了。
大堂里熙熙攘攘乱成一片,王昉气愤地站起来,指着湖广人大吼:“你们只顾自己的身家财产,湖广怎么办?难道丢给官府、流贼,我早就说过湖广必须革命,唯有革命才能驱逐朝廷势力、剪除地方恶霸,凝聚人心剿灭流贼,还百姓一个太平之世。”
“胡说八道,王昉,就是你叫嚣革命才把士绅吓跑的,这是乱世,大家想的是保家保命,傻子才会跟你造反。”周愕跺着脚骂道。
“都住口!王昉,你跟我回大同,”李榆拍案大喝,随后挥手让大家坐下,沉吟片刻说道,“我们太托大,湖广十六州地域广阔,以大同的实力根本无法掌控,我在路上想清楚了,分家未必是坏事,联防总局的招牌就让给武昌,江南的事由他们自便,我们设立江北行台,依照大同律法治理江北三府,南桂兄,行台总理政务非你莫属。”
“我不干,”周愕摇摇头,指着张孟存、杨廷麟等人说道,“他们都不听我的。”
“本帅留在汉阳为你撑腰,南桂,你只管大胆干。”杜文焕对周愕挥挥手。
“就这样吧,你们不必担心,谁想动江北三府没那么容易,我把马祥麟、曹变蛟、虎大威、王光恩四位将军留下,按大同军制给你们组建四协新军。”李榆点点头,向范二喜招招手一起走出大堂。
李榆进了书房,翻出一张地图看了一会儿,低声向范二喜问道:“八大王目前在什么位置?”
“不好说,这家伙身边只有千把人,经常换藏身之处,目前大概在蕲水附近的山里。”范二喜指着地图答道。
“以蕲州为中心,派出你的耳目严密监视各条要道,顺便把我军北上的消息放出去。”
“总统要对此贼动手吗?恐怕时间来不及。”
“赌一把,看看我的运气好,还是八大王的运气好?”
李榆打算分家的消息传到武昌,联防总局的士绅着急了,老实说,市井商人、乡下地主与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他们与科举出身的官员才在同一条船上,但问题是宋一鹤、李振声活着回来了,这下麻烦了,没有巡抚、巡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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