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丰州与李建极、孙庭耀和沈守廉三位明国巨商达成协议,双方约定立即着手办理银钞局重组事务,务必在明年正月开始发行银钞、银币,沈守廉、王重新两人作为他们的代表继续留在丰州。大统领府同日宣布,李富贵以大统领府同知兼领度支局事务,沈守廉以参政兼领银钞局事务,马奇升任参政兼领工商司正使事务,王重新为参议兼领工商司副使事务,随后李建极、孙庭耀返回关内筹措银两、招揽工商,那木儿也随他们一起离开丰州——那个水碓彻底失败了,韩霖计划另起炉灶建水轮,他和高一志准备下雪前再离开丰州。
丰州此时已进入开垦荒地、修建水利的**,五万老丰州人和十五万新移民忍受着寒冷饥饿在各处艰辛劳作——为了明年多口饭吃,今年就必须付出代价,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大统领府的官员除了留下值守的外,其他人全部下到各个卫所,李榆也在王自用、云荣的陪同下到各地视察以工代赈救济移民情况。十月初,李榆视察到东胜卫时,突然接到大统领府的通报,屯田道金声到蛮汉山了,并有要事相商,请他立即返回大统领府。
“李帅,还记得咱家吗?”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正和屯田道金声、值守同知鄂尔泰闲聊着,见到李榆一进门,就尖着嗓子打招呼。
“刘公公,您怎么会在这儿,真没想到能再见到您老人家。”李榆兴奋地叫了一声就迎上去行礼,来人竟然是乾清宫牌子太监刘文忠。
“咱家也想不到能再见到李帅,李帅似乎瘦了一点,不过更显威武了,咱家现在也调到大同镇了,以后可以常与李帅见面。”刘文忠兴奋地答道,又向李榆解释了一下,皇上九月下了诏书,以内臣张彝宪总理户、工两部钱粮,王应朝、邓希诏监视关、宁、蓟各镇钱粮、王坤监视宣府镇钱粮、刘允中监视山西镇钱粮,而他也受命监视大同镇钱粮。
“皇上圣明,外臣干不成事却还偷皇上的钱,哪比得过身边的奴才贴心啊!”刘文忠大发感慨,突然又想到身边还有个金声,马上又说道,“金大人可别多心,你是李帅的师傅,李帅是厚道的人,师傅也一定是好人。”
金声的脸抽动了几下,尴尬地笑了笑,这还是他到大同后第一次与李榆见面——关外生活太苦,吃不好睡不好,连喝杯茶也不容易,他养尊处优惯了,实在不愿意出关找罪受,不过这次他不想来也不行,李榆和大同巡抚张廷拱掐起来了。
李榆接到兵部要求他出兵大凌河的行文,马上伸手向大同要钱要粮,张廷拱当然不给,出兵大凌河属于辽事,大同镇没这笔花费,而且丰州已编卫所屯田,是我应该向你要屯田籽粒,而不是你向我要粮饷,你自己去找朝廷要辽饷去吧。李榆发火了,立即回信答复,你是兼理粮饷的巡抚,要辽饷也该你去要,我这里还忙着种地呢,也许明年秋后才有粮,你去找别人出兵吧。一个武夫而且还是个北虏,居然也敢顶撞上官,这还了得!于是大同巡抚和屯田总兵往来书信不断,两边对吵起来,张廷拱气不过,顺便还向朝廷和宣大总督告了李榆一状。宣大总督张宗衡对张廷拱很不以为然,明知道对方是个北虏,你一个安抚一方的重臣跟他较什么劲,这种傻子得慢慢哄——张宗衡是北榜进士出身,派系上属于北党,对张廷拱还是比较警惕的,此人是福建人,属首辅周延儒一系,是个铁杆的南党,相比之下还是老部下李榆更靠得住些,他把张廷拱扔到一边不理,委托屯田道金声全权处理此事,正好大同监视太监刘文忠到任,也想去见见李榆,于是两人结伴一起到了蛮汉山。
“汉民,我不听你讲理由,总督大人已下令为你筹措两千石粮食,并且致信蓟辽督师孙承宗大人接济你粮饷,我问你,何时可以出兵?”金声直截了当问李榆。
“我是屯田总兵,老实种地就行了,我要养活二十万人啊,二千石粮够我吃几天,当兵的养不了家谁愿意去打仗?辽饷我更不敢指望,在辽西那帮人眼里我算的了什么,人家恐怕连大门也不会让我进,谁愿去谁去,反正我不去。”李榆使劲地摇头。
“混账东西,朝廷的诏令你也敢不从,你知道如今的情势有多紧张,关宁军精锐尽被困于大凌河,宋伟、吴襄两位总兵在八月份三次救援失利,就在不到十天前,举荐你的监军道张春大人携四万大军前往大凌河,途中全军覆没,张大人也下落不明,朝廷已再无救兵可派了!”金声双眼冒火,一把揪住李榆的衣领压低声音说道,“国事如此艰难,你身为大明重将,不思报效朝廷建功立业,却在此袖手旁观、斤斤计较,究竟是何居心?”
“师傅,不是我不愿出兵,是我实在无能为力呀,辽西十万大军每年六百万辽饷做不到的事,我更做不到!”李榆挣脱金声的手,扶着他坐下说道,“您别心急,先留我这里散散心,我已经派人把客房重新收拾了,肯定再不会有老鼠,我知道您爱喝茶,关内客人送给我的几包好茶叶都给您留着呢。”
金声站起来一巴掌打在李榆头上,然后佛袖而去,鄂尔泰摇摇头苦笑一声,追着金声出去了。刘文忠这时笑嘻嘻地站起身,拉着李榆的手说道:“这些文臣就是自以为是,一点都不实在,还是咱们这些粗人厚道,司礼监的李凤翔公公可还记着你呢,在皇上面前没少替你说好话,这次咱家来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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