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骤然的砸门声在寂夜的楼道里回响。
门里很快就响起了女人的咒骂声:“谁啊!敲成这样,要死人啦??!”
“包租婆!开门!开门!!”高潜不管不顾地用力砸着门板:“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
“来了来了!鬼叫什么!”房门打开,里面的灯光透了出来,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干瘦女人,穿着花睡衣,踢踏着一双皮鞋,细眼眯缝着,似乎还没睡醒。
“包租婆,我的书呢?还给我!”高潜心中焦急,急冲冲地吼道。
听到高潜的声音,那女人努力地将眼睁大了些,一看之下,骤然爆出一声尖叫:“鬼啊!!!!”
高潜一愣,随即想起自己的半边脸都是恶心的绿色粘液,身上又狼狈不堪,夜里看到了确实挺吓人,不过此刻他顾不上安抚“包租婆”,只抓住了她的肩,急急地道:“我的书呢,快点还给我,把我的书还给我!!”
“大半夜的,瞎喊什么!”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从内室走了出来,高潜楞了一愣,才看出这个同样穿着花睡衣,头顶油光铮亮的男人就是“包租公”,只是夜里去了假发,倒让高潜差点没认出来。
“我的书,将我的书还给我!”高潜尽力压着声音反复地道。
“包租婆”此刻已经清醒过来,像是见了鬼似地盯着高潜:“高潜,你搞什么鬼,你从哪里弄的这一脸恶心东西?哎呦,臭死了,你快站远一点。”
“包租婆”嫌弃的态度让高潜怒往上涌,只是此刻他顾不上生气,只隐忍地道:“包租婆,我暂时周转不开,付不出房租,你将我的行李扔出来也就罢了,怎么拿了我重要的东西?那本书对我很重要,你快点还给我。”
“包租婆”眼睛转了转,尖声道:“什么书?你这个人,不要乱讲话我给你讲,我阿琳什么书没见过,要你的破书做什么,金子做的呀?很值钱呀?”
高潜知道“包租婆”是个贪小便宜的性子,八成是以为他那本书是什么稀罕的古董,想占了抵房租。
只是他虽然明知道是她拿的,却也没有证据,要是“包租婆”死不承认,他总不能冲进房间自己找。就算他真能撕破脸皮冲进去自己找,万一要是“包租婆”将书藏了起来,他还真不一定能找得到。
高潜虽然心里怒气乱撞,此刻也只能强压着火气,好声道:“包租婆,我欠的房租我一定还,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给你打借条,只是那本书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借给我的,我一定要拿回来,你要是再不还我,我可就报警了。”
一听报警,“包租婆”的眼睛瞪了起来,刚要尖声道:“好你个高潜......”
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没做声的“包租公”,不耐烦地开口:“好了阿琳,什么书,真要拿了就还给他,大半夜的,还让不让街坊睡了,我明天一早还约了人打麻将。”
听到自家老公发话,阿琳不情不愿地进砖头一样厚实,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书页都泛了黄。黑色的皮革封皮不知是什么材质,在夜晚的灯光下隐隐反射着幽光,封面上没有书名,也没有作者,只是烙印着一个古怪的符号,就连高潜也不知道那符号是什么意思。
“喏,就是这个,我今天往外扔背包的时候,它自己掉了出来,我看里面都是些怪模怪样的图画,就想睡前打发时间看看。谁知道不过是本破书,这人竟然狠三狠四地要上门来。”
“包租公”将那本书接了过来,随手翻看了几页。发现与其说那是一本书,不如说是一本手工装订的笔记本,纸页上涂鸦似地画了些奇怪的画,有的旁边注明了一些潦草的文字,有的则干脆像是一个人毫无逻辑的癔语。
“这是什么东西?”“包租公”忽然指着某一页纸上的插图问道。
高潜急于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些不耐地探头看了一眼:“那是食婴魔。”
“真的有这种东西吗?”包租公盯着高潜问道。
高潜耸耸肩,他虽然在网上做直播,但是现实中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职业的,所以高潜含糊地道:“谁知道呢,我又没见过。”
他伸手从“包租公”手里将书拿了回来。就要转身离开。
却听到“包租公”在他身后叫住了他:“高潜,你的房租我给你再宽限一个月,等你有钱了,就尽快还上,我们收租过日子的,也不容易。”
高潜心里微微一热,欠了房租本就是他理亏,被赶出来也怨不得旁人,要不是“包租婆”拿了他的书,他也不会吵上门去,如今“包租公”又给他宽限了一个月,确实是救了他的急。
只是他这个人不太好意思说什么谢谢,只是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就回到自己的三楼的房间。
浴室花洒的水流下,高潜涂着肥皂用力地揉搓着头发,精瘦的身躯呈现着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却触目惊心地疤痕遍布。
小腿上一道类似爪痕的伤口,被主人毫不在意地忽略着。伤口此刻还在渗血,只是原本尺许长的伤口,现在只剩下了手掌长,而且还在迅速愈合。
洗过七遍之后,高潜拉过耳后的头发使劲嗅了嗅,确定没有腥臭味了,才抓起毛巾擦干了自己。来自地底的东西,大多都带着令人作呕的臭味,那是黑暗生物特有气息,如果不仔细清洗,很容易引来更多的麻烦。
最后他对着镜子给自己眉骨上的一道擦伤贴了一张邦迪,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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