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古人常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然不知道徐图之究竟使了什么手段,但我父亲去世和他绝对脱不了关系!”许承欢脸上,很苦很涩,“古代,无论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因为这两样杀了仇人的不但不会得到惩罚,还会被人称颂。可现在是法治社会,何况并不是徐图之动手的,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活着,有心报复却无能为力!乔末岩,这就是以前的我,对吗?”
乔末岩气尚未消,他有些无力。许承欢能说这话,就说明他明明是懂得的!他知道和徐图之有仇,却要自欺欺人吗?乔末岩冷哼一声,只顾开车。
许承欢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在想为什么我知道对吗?你大概不知道吧,徐图之手把手教我,可我看到那么复杂的流程、乱七八糟的数字就头疼!我知道,就算我现在用尽全力,也永远不是徐图之的对手!乔末岩,你何其残忍!我忘了一切,所以对他萌生好感,甚至……爱上了他!可是你却毁了一切!你为什么要带我来找董医师?你为什么要毁掉这一切!”
乔末岩实在不敢相信这是许承欢说出的话!他以为,只要许承欢当初为什么要去催眠,就会重新仇恨徐图之,回到自己身边!想不到他痛恨的不是徐图之,而是让他回忆起恨意的自己!
此刻,他不只觉得身体憔悴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都憔悴了!
“承欢,你竟然这样……承欢,我只想问一句,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乔末岩心中一痛,鼻子都有些酸了,“你和徐图之在一起的时候,你想过我没有?我天天想着你念着你,拼命找知情者!承欢,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啊!你的仇人是徐图之,你当然对我提过!我不愿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你怀着恨意生活!可是,我绝不容许你靠近他!我不想让你陷下去,承欢,你该醒醒了!”
“醒醒?乔末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我都忘记了一切,所有的东西重新开始不好吗?我喜欢他,有什么不对?我和他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对?”许承欢的神色有些茫然。他有预料到终会有这样的一天来临,却没想到这样的一天来的这么早!即便是想过了,他还是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心痛!
乔末岩见他有些茫然,吸一口气,柔声劝:“承欢,是我不好!可是,你迟早是要知道的!到时候又该如何?与其预料到了将来要失去,不如早点痛下决心!”
许承欢冷哼一声:“你少幸灾乐祸!不管我怎么做,都是我的决定,都是我的事!与你乔末岩何关?乔末岩,你知不知道,我活过二十五年了,只有一个人问过我有什么愿望!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是徐图之!从小我的生活就是被设计好的,周围的人都羡慕着,可是谁又问过我,我,许承欢,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从来没有!只有徐图之!他问我,我有什么愿望!他不愿我在公司工作,不是因为怕我做对他不利的事,而是因为那不是我喜欢的事情!他支持我做我喜欢的事,他支持我为了自己而活!”
“承欢,我没有幸灾乐祸!徐图之能做到的,我也可以为你做!”乔末岩急忙表明自己心迹,“承欢,你怎么知道他就是真心的呢?他只是一个借口,名正言顺让你离开公司的借口!”
“我乐意!”许承欢喘着粗气,狠狠用拳头击在车前窗。
乔末岩吓了一跳,皱起眉,不再说话。两人像斗气的公鸡,一路上再不发一言。
许承欢没有想到自己住过这样破败的地方。八十年代遗弃的未改造住房,门板还是木质的。许承欢扒拉着身上的钥匙一一试过,打开了门。一开门,就有些浮灰落下来。许承欢阴沉着脸往里走,乔末岩刚抬起想要帮他掸灰的手停在半空。乔末岩想:还好,能让我进屋子,不错了。
大概二、三十平的面积,里有一张破旧的席梦思,一些衣服乱七八糟堆在上面。靠窗有个小桌子,放着许修言的牌位。许承欢走过去,拿起来擦拭上面的浮灰,然后就坐正凳子上一动不动,抱着他父亲的牌位,不知道想些什么。
乔末岩四周看了看,他实在想不到许承欢曾经住过这里。早就过了吃饭的点,就算乔末岩自己能忍,他也有些担心许承欢身体吃不消。现在许承欢对他态度恶劣,他也不敢出去买东西回来,万一许承欢把他锁在门外怎么办?
乔末岩打电话叫了外卖,这样偏僻的地方,许诺报销打的费用,人家才肯送餐过来。
许承欢丝毫没有虐待自己的样子,快餐来了就吃。吃完了翻出墙边摆的盆子,到外面楼道水房接了水,然后回来清洗。乔末岩见许承欢动手了,也自动帮他清理。
两人都不说话,到晚餐时,屋子像个能住人的了。
第36章
乔末岩看许承欢又开始抱着父亲的牌位坐那里发呆,忍不住劝道:“承欢,伯父会明白你对他的心的!晚饭时间到了,我们还是回去吃饭吧!”
“回家?回哪个家?”许承欢斜睨。
“当然是我们的家了啊!承欢,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好不好?”乔末岩心里忐忑。许承欢变得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了,更是让他察觉有些危险的气息!
许承欢忽然就笑了。他本来就阳光帅气,这些天和徐图之情意浓浓,更是意气风发,瞬间就迷惑了乔末岩。许承欢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到乔末岩脸上,乔末岩心里七上八下,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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