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俞温的眼睛,是唯一的星点微光,指引着吴坤宇的灵魂向往美好的地方。一如初见的那一刹那,暗夜里突现的遥遥一点光亮,叫人不得不注目,不得不情深。
不得不想要,据为己有。
“还是失眠吗?”还是睡眼朦胧的俞温揉揉眼睛。他本睡得安稳,恍惚中却突然觉得不对,一伸手,果然,这赖着要和自己睡的小孩半边床空了。
“有一点,不过小晨哥已经给我热了牛奶。”
“那就好。不然你自己笨手笨脚炸了厨房,明天起来又要被骂了。”俞温想起以前的惨状,不禁摇了摇头。
“哪有那种程度,哥,你也太小看我了。”不满俞温语气的吴坤宇晃晃脑袋,“我可也是1代呢,哥。”
“哎呀,知道知道了,我们坤宇可以是最厉害呢。”
“什么嘛,一听就是在敷衍我。”软绵绵撒娇的吴坤宇满意地看着俞温回身把自己从凳子上拉起来。
“快点上来睡觉。”
“遵命啦。”
慢吞吞回一句,吴坤宇一边大口喝光牛奶,一边晃晃悠悠上了楼梯。习惯性地在进房间之前轻手轻脚将玻璃杯放在门边,似是怕弄醒什么珍宝般小心翼翼。
即便是已经长大的吴坤宇,在那个人面前,却也还是得如此小心翼翼。
而另一边灿白房间里,也远不是看起来那般平静。
“喂,尹向谦,把你这破玩意儿抱走,别放我床上。”
“又哪根筋不对?”嘴里不服气地骂着,尹向谦倒是速度很快地把电脑移回自己床上。
“这话该我说才对吧?”齐广祯没好气地瞪尹向谦,“你才是脑子有病。这么一个电脑奇才,送回总部训练,以后的日子不用我说,你自己想。”
“我知道。队长问我谁能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尹向谦低垂下眼睑,连带着适才嚣张的气场也低沉不少,“毕竟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所以我们拼死拼活才拿到的二组席位,你就这么随便让给别人?我这么没看出来你尹向谦这么大度。”
“你说谁小心眼?”道理他尹向谦不是不懂,只是齐广祯似乎总能踩到满是雷点的那一条路。
“你!就你,全世界最小心眼!”
“齐广祯你还想吵架是不是?”尹向谦一记眼刀过去。
“跟你吵架,我还嫌累。”齐广祯大大咧咧躺倒在床上,“啊,还是躺着最舒服。”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被退……”
“那我就跟你一起退了呗。”齐广祯伸个懒腰,侧过身看着尹向谦。
“这么痛快?”
小时候他们也总这么说。他们夸赞尹向谦是尹家的光芒,是尹家的荣耀。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抛弃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嘛。”
过去的承诺就这么措不及防地被提及。
尹向谦想起那个两个人欣喜相拥,共同许下诺言的午后,偏过头,正色道,“齐广祯,你的一直有多久?”
“你说多久就是多久咯。”他还是那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许个诺也漫不经心。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越是这样,越是体贴,越是给予阳光一般的温暖,越叫人无法自拔。
尹向谦眨眨眼,似是看到了格斗室里两人的初遇。那可真是一次旗鼓相当的较量。同作为1代成员的少年怀着不服输的骄傲姿态格斗了一场又一场,很快就在拳头下结为了莫逆之交。深交后才发现原来两个人都是在十岁的年纪被父母抛弃,然后才在偶然的机遇下给组织捡了回去。
比之自己因天赋异禀而抛弃,齐广祯则是平凡地因为父母离异,都有了各自的重组家庭后一直抛给寄宿学校。十几岁的少年三番五次翻过学校的高压墙找他的父母,结果总是不到一天就会被遣送回学校;在学校里无论表现优良还是故意考差,都丝毫不能博得父母双亲的注意。久而久之,即使是再大大咧咧的人也都心灰意冷了。
尹向谦仿佛又看到了彼时齐广祯少年偷跑被抓被关禁闭的坚毅脸庞。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齐广祯跑出去不是为了什么青梅竹马,而是去法院门口跪了一整天。难以想象仅有十几岁的齐广祯是怎样顶着旁人异样的眼光,跪立在法院门口,乞求这世界的一个公平。
这傻子还说要去告他父母为什么不要他了。尹向谦记得当时自己听到这话的时候,笑得身子都在颤抖。
是哈,老子连请律师的钱都还没有。说话的齐广祯似也觉得自己好笑,便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而后回忆起来,却愈发觉着那笑声里蕴藏着掩抑不了的悲凉。而他为什么即使是笑着,却还是让人觉得像哭泣。骄傲的尹向谦没有告诉齐广祯,其实,那个时候他也很想去告。告这世界所有的坎坷与不平,所有的肮脏与丑恶。所有的荒唐与不羁。
相同的家庭遭遇造就了两个人性格里相似的一面——缺乏安全感。只是天性乐观随和的齐广祯选择将其隐藏在他的漫不经心下,而本就敏感的尹向谦却只能把它扩大化,作为保护自己的利器。十多年的磨合下来,他们两人对彼此可谓了如指掌。所有尹向谦最不可为人道的小心思,却都被齐广祯所细心捕捉。
而齐广祯呢,尹向谦禁不住偏过头去看躺在临近床上,已经闭了眼的齐广祯,他已经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齐广祯。”
“嗯?”他的声音已经有了明显的睡意,模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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