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大家一时寂静无语,但是显然都被那一人三两银子的诱惑给打动了,只有一人开头说永春河的水从来没有干过,永春河的水肯定够,大家就都开始肯定这个给洪城卖水的事情了。
银子显然不可能现在就给,洪城就先给了一半的价钱,但是每人近二两的银子发下来,等真正见到银子的时候,大家就都对永春河水不够的说法闭口不谈了,庄家不种了都行,只要能够卖水拿钱!这可比种田还轻松百倍呢!
然而大家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洪城的人数是大头,从第一天他们来取水开始,永春河的水位线就直往下降,本来到加入镇上的人用水之后,他们就开始到山上打水了,现在则是每天都要比前一天多走上半盏茶的功夫,一天天走远的打水路程让大家心惊,也开始惶惶不安。
林子谦院子中的井水也没有了,现在他都是每天走上一炷香的功夫上山去打水,他练过,打水累不到他,但是家家户户打水的人都开始变成男人了。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夏季的山上,蚊虫蛇蚁都隐藏在茂密的草木中,走过一次回来,脚上腿上都是奇痒,草木茂密,石头硬块影藏其间,再加上来回半个时辰的打水路程太远,女人打水太累了。
这样村中一些孤寡老弱,就取水不便了,刘必贵就开始组织,每天12名男子乘牛车上山取水,下来的水就分到村中不能打水的人家,而这12名男子则是村中15岁以上50岁以下的男子轮流当值。
赚钱本是好事,可是眼见着永春河的水以一种可怕的速度一天天的枯竭,每天都要去更远的上游打水,不少田地由于没有人耕种浇水而枯萎的庄家,一种荒废萎靡忐忑不安的气息在村中弥漫。
人们变得沉默焦躁,比之前更甚,就算是沉甸甸的银子在兜里提醒着他的存在,也不足以弥补河水枯竭所带来的可怖。
人们总是会在想,永春河会不会真的干枯了?从来没有听说过永春河的干涸,不会的,永春河肯定不会干枯的,可是今天就往前再走一盏茶的时间,以这样的速度,明天会到哪里去?
林子谦的小摊子也不摆了,他的药不够用了,不少人因为上山打水,而被森林中的蚊虫咬伤,他所备下的大量膏药全部都用完了,更不提这些驱虫膏药所需的艾草藿香了。
全南方地区的大旱,药堂草药缺乏,价格高涨,林子谦的免费草药就变成了一群猛兽围攻下的小白兔,即使他再想为村里人看病,也经不住他们抢药似的从他的摊子上拿任何能够拿走的成药草药。
没有足够的草药,因每日取水用去大量的时间,林子谦现在也只是每日在家中教林子晋读书识字,或者是翻看各种医书笔记,巩固近日看诊的心得体会。
现在猛虎村所有人都不再拼命似的看着庄稼,然而却仍旧不得空闲,王婶子一家在得知林子谦在家当小教书先生之后当机立断将王荷王鹏甚至王宏也都赶了过来。
王荷王鹏本来都在村中的教书先生那里读书,但是自从两个月前的农忙放假之后,直到现在先生也没叫他们回去上课,先生不叫,他们自然也不会去提醒先生,反而乐的在家中玩耍。
本来被叫来听课听不高兴的,可是谁叫他们的小伙伴林子晋每日被林子谦拘在家中?他们过来之后,林子晋看到小伙伴兴致高昂不少。
而王宏自然是已经上了几年的学堂了的,不过他好动,总是坐不住,上了几年的学堂之后就没去了,到现在也只是认得几个字,看到林子谦比他还矮居然还一副小教书先生的模样,脸上有些泛红。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几个小家伙嫩嫩的嗓音在这夏日的午后就想是一捧沁人的清泉,泼散了昏昏欲睡的周公之约。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读者,王荷突然来了一句,“真的有人姓花吗?我也好想姓花!”
“你姓花要叫什么?花荷吗?”王鹏问了一句,林子晋不厚道的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不要你管,要姓花,你要叫花鹏,难听死了!”王荷吐着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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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姓花,我就要姓王,大王的王!多威武的姓!”王鹏说。
“照你这样说,你要姓花,你爸爸不也得姓花?你哥哥也要姓花,花宏,花宏,噗,哈哈哈,花无百日红,还挺顺的哈!”林子晋说着说着笑着扑在桌子上,手捂着肚子。
噗,林子谦也不厚道的笑了,他看了尴尬的王宏一眼,扭过头不看他,不过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
花无百日红?花宏?配上王宏这样一个黑漆漆衣衫永远穿不整洁坐不工整的农家小子,简直就像涂着两陀腮红,嘴角一颗大痣,总是穿红着绿的大槐树村的花媒婆一样好笑。
一时间,除了王宏黑这个脸外,其余人均是笑得止不住的样子。
欢快的时候总是过得比较快,不一会儿,林子谦就要挑水去田里了,他挑着扁担出了门,谁知王宏居然也想要跟上来,他抢过林子谦手里的扁担,就一句话,“我来。”
林子谦推着不让他来,谁知他却像是犯了别扭一般硬是不还给林子谦,林子谦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上山。
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来回走半个时辰的山路挑水真的是又累又难走啊!
不过这样的话显然不能说出口,虽然他跟王宏是邻居,从小就认识,而且王宏总是默默地帮助他,然而不知为什么,他们之间相处总觉得有一股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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