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莲、爱莲!”祁爱白狠狠敲着房门,但这门已经被祁爱莲从内部锁得死紧,始终纹丝不动。
自从她逃出那客房之后,便一直躲在这卧房中。
原本祁爱白差一步就能追上。
“你出来啊,爱莲!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说清楚啊!”祁爱白抬起脚,用力踹了半晌,还是毫无效果,“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害我,只要说清楚就好,你出来啊!”
房内只传出了隐隐约约地抽泣声。
祁爱白咬牙握了握拳。
从来只有他躲在房里耍脾气,然后祁爱莲想方设法将他拽出去,现在双方调了位置,难道他还真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斧头!”祁爱白朝着边上的下人吼,“去拿斧头过来!”
那下人一愣,“少爷……”
“我让你去你就去!”祁爱白一脚将那人踹走,又朝着房内吼道,“我还不信劈不开它了!别逼着我真做到那一步!”
兴许是听到了这一句话,房内的抽泣声渐渐停了。
祁爱白深深吸着气,稳定着自己的情绪,柔声细语地道,“爱莲,你是我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了解你的。你我之间哪能有什么事情真说不清楚?你别这样,出来和我好好谈谈。”
房内寂静无声。
祁爱白的拳头握了又松,始终站在这门口。
片刻之后,下人终于拿来一把斧头,递到他手上,紧张兮兮地道,“少爷,小姐平常不这样,现在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或许需要静一静。您……您别和她闹得太真。”
“我知道。”祁爱白试着举了举那把斧头,稍有点重。
他将斧头搁在脚边,“爱莲,我数到三。”
“一。”
房内传来轻微的声响。
“二……”
那道门终于被里面的人打开了锁,一把拉开。
祁爱莲站在那儿,硬逼着自己流露出了一股平静冷淡的神色,只是脸上的妆容已经全部被哭花,衬得那份平静越发脆弱,“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她便打算再度关上房门。
“爱莲!”祁爱白伸出手,死死抓住门沿,“爱莲……”他现在必须要说些什么,说点什么来打破两人间的这种僵局,但到底应该说些什么?他只有一句话的时间,只有一句话的机会。
“爱莲,我相信你。”
他找到了那句话。
祁爱莲霎时松了力道,怔怔地看着他。
“你是我的妹妹。”祁爱白道,“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没有什么能打破这份信任。任何人都不能。”
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祁爱莲的眼泪已经再度涌了出来。她猛地扑进祁爱白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又一次哭得泣不成声。
周遭的下人们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般模样!
只有寥寥几个老仆,无声地叹了口气。
祁爱白轻轻拥着她的双肩,抚摸着她脑后的头发,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他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个爱哭鬼,祁爱莲身为他的妹妹,小时候其实也是不逞多让的。
那个时候,他们俩之间只要有一个人哭,另一个看到了,必定也会跟着嚎嚎大哭。两个胖墩墩的小人哭着抱成一团,互相往对方身上蹭着眼泪,又像是都被对方的哭声给鼓舞了似的,一哭起来就连绵不绝、绕梁三日,轻易停不下来,真真逼疯他们的父母。
直到六岁那年,一朝之间父母皆亡,祁爱白自己也在床上晕死了大半年,一切才都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自家妹妹是如何独自度过了那半年,只知道当自己终于再度睁开双眼之后,第一眼所看到的她,已经变得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因为年幼,祁爱莲最开始接手祁家的时候并不顺利。那段时间,祁爱白隐隐约约知道,虽然祁氏所有族人都承认祁氏商行应该归他们所得,实际上却仅仅将祁爱莲当做了一个傀儡。
于是祁爱莲以外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成长了。她以几乎卑躬屈膝的姿态接受了他人的那些操纵,蛰伏下来,暗暗等待着反击的时刻。她的眼角眉梢一天比一天显得冷硬、淡漠,再不见半分稚气。
但他也曾在夜深无人之时,无意中撞见祁爱莲独自跪在父母牌位之前,偷偷哭泣。就是那一夜让祁爱白相信,妹妹还是那个妹妹,还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妹妹。
他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帮助她。
祁爱白开始拼命想要拜入玄剑宗。尽管当时祁爱莲一直阻拦他,想尽办法让他打消那个主意,陪她一起留在祁氏。但祁爱白坚定认为,就算留在祁氏,也只是另一个傀儡罢了。
年幼的他想要学得一身好武艺,将那些欺负过妹妹的家伙全部打跑。
然后便是宗门内那拼尽全力却一无所成的五年,磨灭了他一切希望的五年。他绝望着,却还是咬牙坚持着。
最后为什么还是放弃了?
哦,是因为有一个入门弟子轻易打败了他,令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不得不承认那五年的努力毫无作用。又因为,在他视线看不到的那些地方,祁爱莲已经成长得越来越强大。那些将手伸入祁氏的族人一个又一个地离开,有的生病,有的失踪,有的犯事被抓,有的自己表示绝对不会再插手,还有那么一个家伙,被人从护城河下发现了尸体。
世人提到祁氏之主时再不会想到其他,只有祁爱莲掌控着这一切。
他终于发现,妹妹已经不需要他的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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