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人倒也爽快,应了声好,垂首低咳几声,便不再说话。
“好咧,客官稍候。”小二喜笑颜开,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人声鼎沸,角落里的那人,瞬间隐没其间。
“来了来了!”
“哦,终于来了!”
酒菜上桌,那人刚拿起一个馒头,便听到一片欢呼叫好,抬头看去,一个中年瘦子,留着两撇小胡子,坐上了大厅正前方搭的台子上,惊木一拍,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让大家久候,今日段先生有个新鲜事儿,别处绝无,来宣和居,便是对了!”“宣和居”老板是个发福的胖子,他走上台子,到那段先生边上,递了一壶上好龙井,像模像样做了个揖,然后走下台子。
众人顿时来了兴致,一片叫好掌声,气氛热烈自不必多说。
角落里那人不以为意,倒来一杯酒水浅酌,“叶子青”淡香宜人,入口也不那般辛辣,微微带甜,落入喉间,稍稍带暖,倒像是女子喝的酒。心中不悦,这般没劲的酒,真正砸了店家的招牌。
“各位,今日段某要说的这位,可是了不得,一岁说话,两岁识字,三岁诵诗,四岁做赋,到了五岁,已是熟读四书五经十几册史书,真正神童也。这人,本就天赋异禀,还长了副倾国倾城貌,众人说他是个妖孽,否则怎会迷了城中一位贵人的眼?”小胡子稍作停顿,底下已是一片骚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角落那人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僵住,看了眼台子上的男人,不知什么情绪。
“这说的谁啊?不会是……”
“我见过的,确实好看,比女人还好看。”
“我上次看到他从轿子里出来,一下子就扑进……呃,那位贵人的怀里,吵着要抱,简直丢了我们男人的脸!”
“要我说什么神童都是吹的,这人不去揽月楼真是亏了……”
“听说被喜欢得紧,他要杀什么人,就杀什么人,好像服侍他的人一不小心就被咔……这样,蛇蝎心肠!”
“不过,今日段某不说这人与贵人的事,段某说说这人与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杀手的事……”小胡子看着众人反应,提高了嗓门说了一句,果真立刻就吸引了注意。“各位可能听过别家说的‘破庙美人计’,却不知道,一袭白衣,柔弱无骨,一点泪痣,暗自销魂,说的正是此人。”
“这两人怎么牵扯到一起的?”
“我之前看着两人一起的悬赏令来着的,不过后来一夜之间就都没有了。”
“我也见过,好像是说那个杀手劫了那人。”
“不会是被杀手看上了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本就是个勾人心魂的狐狸精,我们见了保不准也会……”
又是悉悉索索一番议论,角落那人一脸淡漠,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流言蜚语,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听来的,看来的,智者当清,愚者当乐。”忽然从楼上雅座隔间里传来清幽淡雅的声音,分明未有几分重量,却如那桌上的惊木一拍,众人都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楼上。
“瞒着身份倒也好,终是知道挑拨是非之人何在。”众人见从楼梯间走出两人,一人白衣一人深紫,相携而下,那般无双样貌,般配无比,几乎让众人看傻了眼。“不知本王是不是段先生口中的那位贵人?”
景阳一身深紫袄袍,小心翼翼扶着白衣的冷青翼走上了台子,那小胡子早已吓破了胆子,跪伏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不是不是,怎么会是!小的信口胡说,混口饭吃。”
“……”众人皆是傻了眼,此刻夹着菜的,端着酒的,吃着肉的,统统停了下来,不知如何是好,那小二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前后寻找,就是没找到自个儿的老板。
“大家继续吃喝,让段先生休息休息,容小翼借个台子说上几句。”景阳笑着,一身气势,却又夹带着平易近人,他将冷青翼小心地扶到椅子上,又从身后侍从手中接过毯子盖在那人腿上腰腹间,万般温柔宠溺,这才退到台子下,坐在侍从搬来的桌椅边上。
台子上的景象变得十分诡异,小胡子跪伏着,不断颤抖,白衣公子坐在椅子上,难掩倦意,众人皆是觉得美虽美,却带着死气沉沉,没有神采。
“……”冷青翼不着痕迹地微微抬了抬眼,看到上方右侧雅座的窗开了缝隙,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嘲,唇角渐渐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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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刻钟前,两位衣着华丽身带奴仆侍卫的贵客被引入雅座隔间。
贵客入座,点了酒菜,酒菜上桌,关了屋门,侍卫把守于门外。两人撕去人皮面具,正是景阳与冷青翼。今日在这“宣和居”有一出戏,景阳精心为右相安排的一出戏,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冷青翼知道的并不多,他只知道今日来,自己要做什么。
端着景阳递过来的清茶,冷青翼轻轻抿着,楼下的喧哗不时从微微开着封的纸窗里飘进来,他是偏静的性子,却也喜欢这番人声鼎沸的景象,让他觉得满是生气。
“小翼,你可准备妥当?”景阳也喝着茶,挑眉问着。
“嗯,早已妥当。”冷青翼掩下眸子,不知思量何事,亦或者什么都没想。
“小翼大约没想到我会用这般方式,原先是不是以为会去右相府做些登门造访?”景阳笑,笑得满脸自得,“小翼,不日你便是那状元郎,如今是个很好的机会,展现你的才华,扭转众人对你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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