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还真要陪他去?......不是吧?
恋人凑热闹地举手,「那天在外头book了房要练团,但这个时间我应该可以赶来,赶到的话再拨给你们,要听电话~」
不,我绝对不会听,又不是校外旅行或烧烤聚会。
早知道别发出那声惊呼,现在後悔也於事无补,只能见步走步了。
话题告一段落,由由锲而不舍地回到上一个题目,「所以,要不要邀请蒋曦去社团的摄影展?反正多出一张招待券,他应该也对写真感兴趣吧?听觉艺术跟视觉艺......」
他低叹一口气,「人缘真差。」
「什麽?好毒!那多出来的票是我朋友的,我的票都分出去了还不够分......哈,我还以为阿琤对所有扯上蒋曦的话题都自动消音的呢。」
切断通话并不能把蒋曦完全屏蔽在生活外。
由由他们依照当天的承诺,在蒋曦安顿好後便相约吃饭。
蒋曦是插班生,直接跳级上大二,难怪进校的时间这样怪......明明说过不准他跳级的,当然,现在也不是他能置喙的事了。那资优生没经历过大一新生营,他们请他吃饭当洗尘,由由如此热心,他身为别人表哥的没理由推却。
蒋曦在由由他们面前表现得很正常,不,也许还是比十九岁成熟,但一切恰如其分,在好几次不经意的眼神碰上时没别有所指地眯起来。简直像跟个不太熟的学弟吃饭。
一顿饭下来他跟蒋曦都没什麽交流,多是跟著话题说一两句。
他吃不下咽,边观察著蒋曦边想,蒋曦在做什麽?我在做什麽?为什麽我会跟他同桌?
他明明记得坐在他对面吃力操控著象牙筷子的孩子,这青年却不是那小孩长大後的模样。
蒋曦在想什麽?他已经一点都不知道了。
第一顿饭後有第二顿、第三顿,多是他们到饭堂的时候看见蒋曦,於是一起吃。
由由奇怪为什麽他对蒋曦漠不关心,他实在不知道要跟这个不是弟弟亦非学弟,架空的特别存在说什麽,亲蜜过後的全然陌生,他俩携手合力造成的巅覆。
难怪他每次看著蒋曦跟他朋友说笑时会发呆,那根本是现代人看见恐龙复活现世时的正常反应,过份抽离现实的情境把他冲击得脑袋空白。
阿望也修音乐系,应该比较清楚蒋曦的状况,却从来绝口不提......发现什麽了吗?
「琤?琤!」
「嗯?」他改变了一手托腮的姿势,抬眼迷茫看著阿雪。
「藩望说你会发呆你还真的给他放空起来了。说要听讲座的不是你吗?」
虽然对正在台上演讲的皙哥很失礼,也对陪他的阿雪很抱歉,但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开始抽离的,他稍稍挺直背脊。「......你不觉得这部份比较无聊吗?你毕业後要当律师吧?阿雪的父亲也是律师。」
「我爸只是名不见传、专替黑道老大打官司的律师,欠下一屁股债,不是好榜样。讲座虽然没什麽实质作用,但没想像中无聊,陆皙的演讲技巧跟气氛控制还是值得学习的。」
阿雪的称赞让他与有荣焉,一阵舒畅。「说的也是。」
阿雪的下巴颐指他们前面数排的位置,「蒋曦也来了。」
他没太大反应,对十九岁的蒋曦出没在他附近已开始习惯了。
刚入学的蒋曦自然没必要听讲座,可能只是想看看皙哥吧,毕竟是商界上的未来强敌。
「你对蒋曦好像有点避之则吉,不止是因为无话可说的尴尬吧?感觉你跟他发生过什麽,若由由的举动让你困扰的话要直接说出来,你知道洛由由想要个弟弟想要到走火入魔。」
他低叹一口气,「真恐布,这麽观人入微啊......」
阿雪果然温柔,虽然在别人演讲时聊天不怎样称得上温柔。
「我跟蒋曦之前......发生过一点小争执,具体是怎样的我也忘了,重遇他之後总觉得可以和好如初,但有点......无从入手。」何况,他不确定蒋曦是怎样想的,在他决定挥别过去的时候突然卯足全力追上来,过去的回忆跟现在的自己冲撞於一块,剧烈磨擦後都要烧起来了。
「若真的想和好,机会还有很多,他刚跳级没什麽朋友,也只有你可以依赖了......」
阿雪似乎欲言又止,他刚想回应「蒋曦已不需要依赖任何人」,就感到阿雪顶起他的下巴,仔细地左看看右看看。怎麽了?他的脸上有什麽东西吗?
他伸手抹抹脸。
「眼睛。」阿雪肯定道,「你的眼睛变黄了。」
***
皙哥的时段结束後,他先一步走出hall买了一瓶水。
幸好有把药放在包包最里面的夹层。
他坐在饮品机前的排椅上把药掏出来,躺在手心的药跟他的眼白一样发黄......
这些药本来是这颜色的吗?他太久没吃药跟覆诊,都忘了药该是怎样的......
把药抛进口中,正在喝水,肩膀却被轻拍。
他差点把水倒在自己身上。
在他剧烈咳嗽的时候,有人把他握著的宝特瓶接过去,轻拍他的背。
「我早说了蒋少一定在饮品机附近。」
「你要我称赞你吗?没看到你的蒋少被你吓到呛著了?」
「什麽啊,明明是大少爷你拍他的肩膀才会......」
是皙哥跟他的秘书安先生。
幸好不是阿望,也不是校内熟悉的人......
皙哥看了一眼他的药丸,问,「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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