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罐盐而已,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林子再震惊,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都在社会上混的谁也傻不到哪里去。虽然还是满脸通红一头冷汗双手颤抖两脚转筋,林子还是很顺溜地答道:“我,我还没办暂住证。”
“你至于的么?身份证拿出来!”
“那个,我,我也没带身份证。”林子拼命想,怎么才能解释自己这一脸做贼心虚样儿。
“姓名、籍贯、身份证号码。”小警察打开手里的一个便携式电脑,根据身份证号码查查林子。
“那个……警官,我要告诉你了,你能不把我强制送回原籍么?我……我不想回去,我家里穷,我得出来打工……”
小警察乐了,觉得这个瘦子真是单纯。没暂住证?办一个不就行了?也就罚个50元,至于这么紧张么?低头看看电脑显示,姓名籍贯住址一切正常,没案底没不良记录,就是一外来务工人员,就此放过。咋呼了两句要记得补办暂住证记得好好干活安分守己也就罢了。
看着小警察转身走了,林子那点儿拼命鼓起来的勇气也就告罄了,一个前倾靠在吧台上,曲起双肘撑住,把脑袋埋进双手里,瞬间变回那个淡漠沉静的林子。安诺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林子,转过眼神,瞄见郑锐正好出现在大厅里,衣冠整齐。
“啧啧”安诺咋舌,想“走路这姿势,脸上这潮红,脖子上这红点儿,老板,你还敢再明显点儿么?”
郑锐正在跟警察队长谈话,远远地听不清楚,无非是我们安分守己诚实经营那一套。警察队长指指舞台上那几个穿了还不如不穿的领舞的,满脸严肃,那意思是你这样不行,这涉嫌□表演,你看她们这几个姑娘穿的。
队长大马金刀地站在那儿,颇有点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道劲儿,郑锐讪讪地转过头,但是转头的一瞬间安诺分明看到他满脸的谄媚笑容冰消雪融,换上一副漠不关心略带厌烦的神色。
韩子飞始终站在楼梯口,警察过来查身份证,他摸出精工细作的范思哲钱夹拿出身份证。有意无意地展示了一下钱包里各种高级会所的贵宾卡和银行信用卡。精心修磨过的指甲,高档无框平光眼镜,一丝不乱的发型,还有那身修身裁剪的休闲西装,满身抖落的都是精英范儿、贵族范儿,这一切配上他那张冷硬的脸,完全是一个成功人士。
道貌岸然!
安诺突然觉得这四个字就是为这厮而诞生的!
韩子飞从警察手里收回身份证,眼神轻飘飘的飘向了林子。林子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光了,靠在吧台边低头垂目。韩子飞又瞥了一眼郑锐,郑锐皱着眉走到安诺面前,正跟安诺说着什么。韩子飞从容自如地走过去,在距离郑锐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安子,怎么回事?”
“老板,你看看这里,那么多人,我盯不过来啊!再说,人家自己带来的或者来之前就磕完了的,我咋管?”
“人家警察不管这个!喏,你看,就那一串”郑锐指着被警察铐成一小串的七八个人,“那一串都是嗑药了的,都不用检测,看都能看出来!最后不是还得罚咱们?你以为咱们脱得开干系么?”
“ok!ok!”安诺看着都要暴跳如雷了,“算我错了,我下次注意!不过话说回来,再有这个事儿您说我是轰他们走还是直接打电话报警?您给个准话!”
郑锐想了想也觉得这事儿一味责怪安诺是有点儿强词夺理,其实他不太看重钱,他单纯地就腻烦这种事儿!郑锐从小就过得很苦,他惯看世态炎凉,人间各种恶。这其中,他最恨的就是毒!在郑锐眼里吸毒的人都完全没有了人性,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他亲眼见过为了几克毒品把亲生女儿送进所谓“会馆”的人,至此对毒品深恶痛绝。
但是郑锐万万没想到的是,韩子飞为了“来财快”也趟了这浑水。那时他太年轻,太相信韩子飞,爱情让他盲了眼。等他发现韩子飞到底在干什么营生时,一切都晚了!他不止一次地想走,远离这个城市远离韩子飞,但是……爱情终究让他留了下来,从此痛苦与他相生相伴,至死方休!
安诺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着挣扎不已的郑锐。他有时候真的很看不起郑锐,觉得郑锐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人渣就把自己逼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实在懦弱可笑。又觉得郑锐一边义正词严地警告众人不许涉毒,一方面跟一个毒贩子滚床单真是无耻他妈给无耻开门,无耻到家了!
虚伪!伪善!
可是,看到郑锐的痛苦,看到郑锐挣扎在韩子飞的一个拥抱里,他又想起那铺开在办公桌上的羽翼般的白色衬衣,想起郑锐酡红的脸色,迷离的眼神,紧紧环绕在韩子飞颈上的双臂,想起来那个“堕天使”的比喻,
安诺对郑锐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情!
于是叹口气,安诺对郑锐说:“好了老板,我知道怎么做,我会小心的。”
安诺和郑锐这里风起云涌之时,白以辰正在跳着脚的跟警察队长嚷嚷:“我不就没带身份证么?我回去给你拿还不行么?干嘛要带我回警察局啊?我又没犯事儿!”
队长的帽檐压得低低的,一双利目从帽檐下射出来:“你没犯事儿激动什么?”
“我,我,我……我就不去公安局!”
“你有什么资格进公安局?你最多去个派出所!”
“说什么我都不去!”白以辰握着小拳头,自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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