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姐听到了,打趣道:“你一个人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还不是阿悦姐和小云么?”小王八卦地凑近郑姐,好像掌握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她们俩出去时候还好好的呢,回来之后相互连话都不说了,你是没见着她们那脸色,啧啧。”
郑姐不以为然地教训她,“行了行了,管好你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年纪不大话到不少。”
小王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再说楼上客房里,秦云回了房间之后面朝下直挺挺地倒进床褥里,拿了个枕头蒙着头,一动不动趴在床上瘫成了一滩烂泥。
秦云这辈子就没做过这么丢人的事儿!
强吻就算了,还吻了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好朋友!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江枫悦。
秦云这时候特希望自己会个什么魔法法术的,把自己今晚的记忆抹得一干二净,让她再想不起自己的这些尴尬。
可是……除了最后那一个意外,其他的记忆又太美好,美好得让秦云愿意一遍一遍拿出来回味,一点也不舍得忘了。
江枫悦现在八成已经厌恶死自己了吧?秦云想,她一定很后悔带自己过来……不,说不定她连和自己成为朋友都觉得后悔。也是,一个觊觎她的、行为猥琐的朋友,可能还是个同性恋。
同性恋。
秦云慌了。
她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捏住了一样,一想起这三个字,那只手的力道就收紧一点,秦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她活了二十五岁,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性取向。秦云并不反感同性恋,她只是害怕她妈妈。
秦妈妈一直想让秦云赶快找个男人嫁了,生个孩子——不论男孩女孩,只要能让她当上外婆就行。
秦云对她妈的这种想法从前只是抵触,现在却开始害怕恐惧起来,想想看,如果自己真的是个同性恋,如果她妈真的非得逼她找个男人嫁了,那她,那她……
秦云想,那我宁愿死。
秦云的骨子里其实是个文艺女青年,她从前除了江枫渔火的书,另一种读得多的就是很多杂志上什么“嫁给爱情”之类的鸡汤,如果她真是个同性恋,那就绝不可能在能结婚的对象里找到所谓的爱情。想想看,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一辈子,秦云想起来就直打哆嗦。
“秦云,你就是个智障!”秦云蒙着枕头唾弃自己。
等她终于从自我唾弃中恢复了一点神志,她才想起来今晚好像有什么事没干。
想起来了,是写文和直播。
算了,秦云自暴自弃地想,反正也没人看,无所谓的。
可她又想起了自己唯一的那一个观众,心悦君兮。心悦君兮上次没跟自己打声招呼,说不上线就不上线,秦云郁闷了好几天才想通,将心比心,自己今天毫无征兆地消失,恐怕心悦君兮也会担心失落得要命吧。
秦云对自己那几天生闷气的矫情愧疚起来,她觉得自己很自私,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没考虑过心悦君兮是不是也因为有急事才耽搁住的,还给她甩脸色。
越想越惭愧,秦云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加了心悦君兮的微信,于是拿出手机登录了自己那个基本上废置不用的微信小号,上线之后主动跟心悦君兮打了个招呼。
云那个云:[你好,在么?]
心悦君兮回复得很快:[在,怎么了?]
云那个云:[没,就今晚有点事,没直播,真抱歉。]
心悦君兮:[没事,我今晚正好也有事。]
秦云拿着手机对着微信聊天框发呆了一阵子,心里憋着一口闷气,不吐不快,想着反正心悦君兮离自己千里万里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于是脑子一热,把自己心里的郁闷全跟心悦君兮倒了。
云那个云:[啊啊啊好郁闷!#抓狂]
心悦君兮:[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么?]
云那个云:[我……我把我上司强吻了……#尴尬]
秦云原本打的是好朋友,可她看着“我把我好朋友强吻了”那句话,自己先尴尬得不行,赶紧回删了,换成“上司”,好歹看起来关系不那么亲近,尴尬也缓解了不少。
心悦君兮那里不知怎么回事,沉寂了好长时间,秦云无所事事地捧着手机刷微博,直到微信消息提示音响了一下,她赶紧切回微信,果然是心悦君兮的消息。
心悦君兮:[真巧,我今天差点被我下属强吻了==。]
云那个云:[#惊恐#原来你是成年人???]
心悦君兮:[#黑人问号.j#我看起来很像未成年么?]
云那个云:[不、不是……就你上次说话的口气……有点像……]
心悦君兮:[呵呵,网络上的事,哪里算得真呢。]
如果江枫悦紧跟时代的步伐,她早就会知道“呵呵”这个词在几代网民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被赋予了脱离它字面意思的、全新的意义,不过她不知道,只把这个词当做一般语气词来用而已。巧的是,秦云也不知道。
所以秦云看到这句话,第一点注意力没放在呵呵上,而是后面那句话。江枫悦也说过类似的话。网络上真真假假,谁分得清呢?秦云想,心悦君兮大概也是个很睿智的人。
于是再次脑补心悦君兮外貌的时候,秦云脑海里那个稚气满满的未成年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和江枫悦一般大的成shú_nǚ性。
心悦君兮:[很晚了,快去睡吧,熬夜伤身。]
云那个云:[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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