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嘴角,邹言讥笑道,“我是孤儿,无父无母。”
男人很明显没想到会是这样,忙问,“怎麽会?你妈妈她?”
邹言冷嘲著说,“跑了。”
男人闻言枯瘦的拳头狠狠的锤在了沙发上,“那个女人,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你的!”
邹言看向男人,问,“你认识我?”
男人盯著邹言,眼神里全是怀恋,“我是你杨叔叔啊?小言你不记得了?以前最爱给你买好吃的那个杨叔叔?”
邹言想起来了,自己母亲还在的时候,是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每次都会带著一大包东西来看自己,也每次都会给自己母亲一笔钱。
可那个人跟现在这个人完全不像,还记得自己母亲跑了的那几天,邹言慌忙的去找那个常给自己买东西的叔叔,可大街小巷走遍了都没有再看见人。
男人见邹言一脸的不信任,只能苦笑著说,“没办法,坐了十几二十年牢,人也老了,身体也垮了,你不认识也难怪。呵呵──”
邹言万分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杨叔叔,想来监狱里的日子也不是那麽好过。
张了张嘴,邹言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麽,在遇见自己的收养人之前的记忆是模糊的,有印象的只有那个给自己买吃的叔叔和大骂自己的女人。可那些回忆,夹杂著痛苦,邹言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记得。
那时候,总是打骂自己的女人走了,这让小小的邹言一片恐慌,他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可也知道没了母亲自己就没吃的了。
那时候自己去找那个爱笑的叔叔,发现那个叔叔也不在了,恐慌的心里更加绝望,想著连那个叔叔都放弃了自己。
那时候是有恨的,恨那个叔叔丢下了自己,自己一直都把他当父亲一般敬爱著的。
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进了监狱。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吧?”男人有些酸涩的问。
邹言点头,“还不错,在外面捡了快半年垃圾的时候被人捡了回去,这些年那个人供我吃穿读书,过得比以前还好。”
邹言小时候的待遇男人是清楚的,可那时候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笑著说,“那就好,那就好。那个领养你的人呢?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他,我一定要谢谢他。要不是他你不知道还在受什麽苦,那我是真的对不起程哥了。”
邹言低笑出声,如果可以他真宁愿还在那个垃圾堆里捡瓶子废纸板卖,也好过现在生不如死靠著没日没夜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他出去旅行了,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邹言冷淡的说著,关於那个男人他是真的不想提及,一提就是满心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
男人一听忙应声,“哦,哦。那就算了,现在你有了出息,我就放心了。”
“前几天那几个小混混找你做什麽?惹了什麽麻烦?”邹言突然开口问。
男人忙摇头,“没什麽,没什麽。一些误会而已。”
男人很明显的在说谎,邹言也不戳破,换了个问题问,“杨叔叔你什麽时候出狱的?当年为什麽都不让人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
男人见邹言至今还肯叫自己叔叔,一脸的高兴又有些落寞,“有什麽好说的,犯事坐牢,也不是什麽体面的事。那时候,我给了你妈妈一大笔钱,让她照顾好你,没想到她却带著钱跑了。我也是一年前才出来的,一出来就回了b市,想去找你,可怎麽也找不到,以为她带著你搬家了就只好跟著一个包工队来这里修房子。过得挺好的,一个月也有两千多的工资,还包吃住。”
邹言看著男人,连背都驼了,也不知道在工地上是怎麽撑下来的。
工地邹言是去过的,那些人戴著安全帽,不管是大热天还是大冷天都是满头大汗的干活,比谁都累。
“杨叔叔,既然您现在找到我了,就不要再到工地上去了,我现在出息了可以给你养老的。”邹言不是个有善心的人,可是他记恩,谁对他好他自然要好回去。杨叔叔当年对他不错,如今坐了牢相比也找不到体面的工作,自己养一个闲人还是养得起的。
男人一听邹言这麽说,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现在过得很好,何况总得找点事做。”
“杨叔叔你是不是欠别人钱了?”邹言忽然厉声问。
男人很明显被唬住了,看著声色俱厉的邹言恍惚中以为是当年的程哥,只能结结巴巴的说,“也不是…不是很多,刚出来的时候,身体不好就找人借了钱看病,我,我,我现在一个月有两千多的工资,一个月也只用得到五百块,剩下的全拿去还,还几年就好了。”
邹言早就猜到男人是欠了钱,又见他嘴壳子硬才故意忽热忽冷,唬著人说实情。
“欠了多少?”邹言问。
男人还是结巴著说,“也就,就五,五万块。当时做手术的钱。”
邹言二话不说拿起电话打给助理,“袁静,你马上去银行取十万块出来,我有用。”
袁静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但是个行动派,做什麽事情都很积极。在接到电话後马上起身去了银行,行动一点都不含糊,比男人还男人,这也是邹言聘用她的原因。
男人见邹言打那电话怕是要替他还账,忙说,“我自己可以还的,不用你担心的。”
邹言看了一眼男人,越觉得这个男人不容易,就缓了缓神情说,“杨叔叔,你小时候对我那麽好,现在有难我怎麽能不帮呢。何况当初你也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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