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兴阿看着房梁上扑簌而下的灰尘,瞥了瞥嘴巴。坑道掘进然后利用火药炸塌城墙,是太平军攻城中惯用的手法。前期火炮严重不足的时候,太平军攻克的每一座坚城基本都是这种打法。不过黄达平耗时近一个月,来炸七巧镇,实在是有点想不开了。
他挖土费了多大劲果兴阿不清楚,不过己方伤亡不大是肯定的。黑火药的威力也就能炸动城墙,炸城门楼子基本是没希望的。而且因为威力不大,城墙只会因为地基受损而垮塌,绝对不是想象中被炸飞了那样。三米多高的墙垮了,上面的人最多也就是摔伤胳膊跌断腿,出人命的几率不大。
至于城墙塌了会有什么影响,果兴阿也不太在意,不过是多了个城门而已。毕竟清军有好几天是开着三处城门在打仗的,现在不过是又开了一处而已。而且之前城里没人,现在塌方处估计都集结了上千人了,黄达平进来也是送死。
太平军之前炸城墙有用,是因为城里的守军唯一的倚仗就是城墙,一旦城墙破了,直面太平军的守军必然完活。而这次没用,则是因为城内守军的战力并不弱于太平军。虽然出门去打,清军加百姓是有点够呛,但是进城可不一样。太平军不能一下子三千多人全进来,也得排着队一点点进,以多打少,太平军没有胜算的。毕竟以往守城的清军想的是逃命,现在城里的百姓想的是拼命。
果兴阿都没出门,枪炮声响过一阵之后,福全就进来回报,说太平军被打退了,过程也有点乏善可陈。
城墙一塌,蛰伏已久的太平军就出动了上千人,直取城墙缺口,意图建立据点,借机突入城内。不过他们冲锋的路程刚跑了一半,就遭到清军瓮城城墙上,二十余门拿破仑炮的攒射,冲锋的速度一降再降,死伤也颇为惨重。不过坚忍的太平军战士也极为顽强,硬是顶着火炮的轰击,冲过了七巧镇那有点像开玩笑的护城河。
不过城墙垮塌后的斜坡上,已经有人设立了防线。七巧镇的火枪队的三百杆火枪,以及清军一连的五门六磅炮,对着过河的太平军就是一顿轰。阵势已经荡然无存的太平军只得撤退,回程的路上又被城头的火炮一顿轰。一来一回跑了一圈,只有六百多人跑回了营地。
太平军曾经试图把死伤者收回去,结果刚一露头,又成了城头火炮练习精确射击的靶子。见城头清军对付三五个人都舍得开炮,太平军只能偃旗息鼓,等待夜幕降临再去收回袍泽的尸骸。最惨的则是那些没死的伤者,断胳膊断腿之后,就只能躺在战场上哀嚎,两边都没人管他们了。既没有袍泽过来救护,也没有敌人过来补一刀,只能在巨大的痛苦中等死。民兵们倒是出城收了一波人头,不过他们也不敢走远,大部分的伤员还是连痛快一死的机会都没有。
时间就这样又开始转动,日子也归于了平淡,黄达平彻底变成了看大门的,一动不动的堵在了门口。又过了半个月的光景,七巧镇的地下堡垒初具了规模,福全代管的新兵连也有了样子,果兴阿最大的担心还是来了。潜出城外哨探的特战小队带回了消息,太平军援军五千余人,带着大炮来了,离城六十里,三日内可至城下。
“和我们一起走吧!还有机会!”果兴阿最后一次劝道。
“大人,您走吧!我们给你断后!”于文道笑着说道,他已经和果兴阿很熟了。
“一起走,我带人断后,我手下骑兵多,给你们争取几天时间也是小事。”果兴阿非常舍不得于文道。
“舍不得啊!乡土不说,这地道我们都舍不得啊!挖了快一个月了,里面都是我们的心血呀!”于文道还是摇着头。
“你跟我走!”果兴阿拉住了于文道的手。
“我是族长,我不能走,我得看着祖宗牌位的。”于文道握了握果兴阿的手,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今年十三岁来年十四,如今我已位居三品,他日我必飞黄腾达,如果我有封疆的那一天,务必来找我。”果兴阿的极度不舍的拉着于文道,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发掘的第一个人才,可惜并没有王霸之气,把他吸引到自己身边。
“我四书五经念的不好,不会做官啊!”果兴阿的真诚,于文道感觉得到。
“那就做木匠,许多东西要建的。你挖洞挖的那么开心,以后我的地盘,你随便挖!”果兴阿实在不知怎么说,总不能直接邀请于文道去跟自己建设新中国。
“足感盛情,如果我能活到那一天,我会去找你的。”于文道不知是安慰,还是真的答应了。
“山水有相逢,我们有缘再见!”果兴阿向于文道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珍重!”于文道对于果兴阿的感情有些复杂。
当夜果兴阿就下令清军整装准备出发,同时把应承留给民兵的五门火炮,派人送给了于文道。第二天一早,清军向七巧镇的民兵交接了内外瓮城的防务,然后开西门用于文道打造了两架木桥度过了不宽的小河。之后特战小队和突击连在前开路,辎重、直属部队以及骑兵居中,步兵断后,快速向西跑路。
搞清了位置之后,显德等人建议部队向西北,投奔尚在清军控制下的宜兴。不过果兴阿信不过清军的战斗力,如果太平军来追,宜兴清军的战斗力估计还不如七巧镇的老百姓。寻求庇护不得,反而添了累赘就不划算了。果兴阿一路杀过来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现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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