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辕笑眯眯摇摇头,霍湘震便问他:“怎么了?你觉得此事还有隐情?”
楼辕想了想,问霍湘震:“你觉得,一个人有钱到什么地步,才能不怕朝廷律例?我给路边随便一个人一百万两银子,你觉得他敢如此嚣张么?”
霍湘震这一蹙眉:“所以你觉得,剑南路里有官员在袒护这个白疑?”
楼辕颔首,觉得自己此时应该拿把折扇,扇几下应该挺应景的: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白疑是不是真的横行霸道尚待观察,但剑南路里有人护着白疑自然是真的。”而后又撇撇嘴,“算了,反正我就是个账房,这也不归我管,到时候报给陆大人,看他怎么处理就是了。”
霍湘震看出来了,楼辕没多少以天下为己任的精神,全身上下都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于是笑了笑,抽手出来捏捏他的耳朵:
“你现在怎么不爱管人家的闲事了?”
他记得,他的暮皓小时候,经常会打抱不平的。怎么现在他有本事了,却不逞这个能了?
楼辕的眼里微微闪了闪,半是垂眸:
“有时候,管别人的闲事,会给自己招来很大的麻烦,甚至会害死别人。所以,我只管我有本事解决的闲事,我解决不了的,就交给别人。”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情绪有一点点低落,“我做不到的事情,绝对不会逞能。”
霍湘震看着楼辕,微微怔忡,他不明白楼辕是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楼辕并不多说,眼前就是通往锦官城的吊桥。
锦官城三面深渊,一面绝壁。周围辖下几个村镇。整个剑南路的核心就是此城,却是极美的一个地方。
此时天色昏暗,吊桥上还有零星的行人在往锦官城去。楼辕、霍湘震和吴积白三个,见到锦官城就在眼前,也就松了口气。
“哎!——”
前面吊桥上突然就出来这么一声惊呼,“我的包袱!”
听声音是个老妪,天色正在昏暗交割之时,楼辕的妖瞳和人瞳都是看不清楚的,只模糊看见个身影往锦官城门处飞奔。
霍湘震一蹙眉:“有人抢劫!”当下正要提步去追,楼辕却伸手拉了他一下。霍湘震一停,便见得吊桥上有一个影子后发制人,飞跑上去追着那抢劫的影子,两个人突然就纠缠在了一起。
楼辕这才松开了霍湘震的手:
“咱们离得太远,前面吊桥上还有带着禽畜的人,你轻功去追,不仅会弄得鸡飞狗跳,还可能带出更大的乱子。”
这小半妖,想得实在是太多,却都是靠谱的事情。霍湘震心说。
楼辕这时才慢慢驱动轮椅上了吊桥:“现在过去看看吧,怎么贼人分明抓到了,城门前还聚了那么多人?”他略一沉默,摇摇头,“希望别是我以为的情况发生了。”
“什么情况?”慢慢过着吊桥,霍湘震问楼辕,“你以为?”
楼辕一撇嘴:“我就怕这贼人反咬一口,反而诬赖那捉贼的是贼。天色这么暗,我都没看清楚,何况被抢了包袱老婆婆呢?”
吴积白伸手逗逗八哥:“嘿,八哥,你说你家主人有没有乌鸦嘴啊?”
八哥吱咋了两声:“差不多!差不多!”
楼辕一个白眼儿扫过去,八哥立刻闭嘴,接着就是一转口风:
“不会!不会!”
这个欺软怕硬的扁毛小畜生!吴积白笑着摇摇头。
然而过了吊桥,到了城门之下,便不得不佩服楼辕的乌鸦嘴了。一圈行人围住了两人和被抢了包袱的老婆婆,摆明了其实是看热闹的居多。楼辕还抱着这只是在看看有没有少东西的侥幸心理,就听见人圈里面扬出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
“你分明就是贼人!为何污蔑于我!”
“哎呦我去!”吴积白一拍大腿给楼辕竖了个大拇指,“小楼厉害啊!铁口神算称号送你了!”
楼辕哀怨眼一望天,一看吴积白,那个小眼神真是多少事欲说还休啊欲说还休。吴积白笑呵呵一个激灵:
“我就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小楼你还不看看这里咋回事?”
日已暮月未升,此时周围的行人并不多,因此楼辕这三人也都能看得见人圈里面的情形。
老妪一人,抱着个包袱;老妪眼前两个男子,正是在争论谁是贼人。
略掌眼上去,左一个男子气宇挺拔,眉目端正,身长体健,此时一脸怒容,拽着另个男子的手腕子;被拽着的男子形容猥琐,獐头鼠目,瘦瘦小小,让霍湘震想到了黄鼠狼。这时正是急急忙忙的模样,甩不开男子的手,气得直是蹬地叫骂,声音也是有些的尖利:
“谁说我诬赖你了!你才是信口开河!你这个无耻贼人,不磕头赔罪也就罢了,竟然还污蔑你爷爷我!给我放开!”
霍湘震微一抱肩,低头看楼辕:
“暮皓,你看他们谁是贼人?”
吴积白一挑眉,霍湘震你个重色轻友的,根本就是当我是死的啊!
楼辕浅浅微笑,反问霍湘震:“师兄怎么看?你这样问我,自是也有了想法。”
霍湘震微微颔首:
“我也没看清,只是我隐约感觉……”他微微一停,摇头,“我不说了,万一是错的,影响你的判断。”
楼辕微是一笑,继而道:
“不如你我打个赌,分别把判断告诉吴大哥,看看谁对?”
吴积白望天就又一个白眼:这会儿想起我存在了啊?
不过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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