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流浪已久的辛黎突然有了个家,犹如流浪狗找到了主人,吃穿不愁,只觉得浑身自在。快乐之情洋溢于表,化作行动,他便是冲谁都能笑,而且笑得绚烂如烟花般多姿多彩,让人头晕目眩。
笑走一个小哥后,辛黎无聊了,低头忽然瞅见地下爬过一只红通通的小东西,忙躬了身低了头追了上去,嘴上还不住地叫着:“哎,虫!——哎呀,爬进去了!”随即皱了眉转头看向祈越,一手指着柜子底下:“祈越哥哥,有虫爬进去了!”
祈越拄着脑袋,有些无力,说道:“它自己又会爬出来的!”
于是,辛黎蹲在保龄堂一角,十分耐心地等着那虫自己爬出来。
周鹤龄一仰头将杯中的茶饮个干净,当没看见。
片刻后,来了个络腮胡大叔,却是个找人的,一扭头就瞅见了角落里的辛黎。辛黎见他瞅着自己,也不挪地方不起身,蹲着就冲人家笑了两声。周鹤龄直看得寒毛倒竖,“哎,卖笑啊这是!”忙窜到辛黎身边,弯了腰一把抓住辛黎的衣襟,凑近辛黎的耳朵低声说道:“咱去后院!”
辛黎见有个金灿灿的玩意儿从老爷怀中掉落,忙睁大了眼,“唉,掉了掉了!”说着便要去捡。
“小兔崽子也忒嫩了,胳膊扯一扯就掉了?走走走!”周鹤龄说着使了使劲,把个依依不舍的辛黎拽走了。
祈越目送周鹤龄和辛黎离去后,回头打发了那位找人的大叔,从柜台内出来,突然就见地下明晃晃地躺了一只金锁,忙住了脚步,弯了腰捡了起来。掂了掂,这金锁还真有点分量,看来不是集市上那几十文钱就能买一个的东西,再细看时,发现这金锁除了分量足外,再无其他特别之处,实在要找出个特别的地方,那便是金锁上还有两个字——“吉祥”,可能年深日久,磕碰得多了,上头还有几个凹坑。
祈越突然想起辛黎说的“掉了掉了”,心想,“是辛黎的?前日给他洗澡时也未见有这玩意儿啊!”正琢磨着,门外突然来了个人,祈越看时,只见这人左眼角一颗红痣,一下子就想了起来,周鹤龄说他花名“香棋”,就该是香棋了。
“我买些伤药!”香棋说着走到祈越身前,一只手还往袖管中掏银子,眼睛却顺了祈越方才的目光瞅见了祈越手中的金锁,目光一下子就定住了。
祈越悻悻然,将金锁放入怀中。香棋猛然回过神来,回复之前淡定状,从袖管中掏出一串钱,交予祈越:“这是两百文钱!”
祈越接过,也不数,取来一小瓶药来,递给香棋。
香棋双手接药,也不多话,转身走了。走到门口时,又意犹未尽地回过头来,看了祈越片刻,见祈越突然抬头看向自己,忙转身离去。
祈越有些不明所以,从怀中取出那块金锁,心想,看那反应,难道这金锁是他的?莫不是之前老爷去了神仙居把人家的东西顺手牵羊带回来了?正琢磨着,突然一人窜到身前,吓了祈越一大跳,看时,不是周鹤龄是谁?
周鹤龄一把将祈越手中的金锁夺了去,“小子你手倒挺快啊!”说着,手脚更快地将金锁揣到怀里,心里还嘀咕着:“康儿的东西,可不能丢了哇!”
6、第六章 ...
事实证明,跟蟑螂都能玩一天的辛黎自理能力极差,如果扔在那里三天不管他,或许他又跟叫花无异了。就这么过了十来天,祈越坐不住了,向周鹤龄建议:“老爷,辛黎这么傻乎乎的下去也不是办法,您给他治治看?”
周鹤龄这几日也在想这个问题,当初觉得辛黎这么傻傻的可爱,又没心机,不仅让自己放心,到时候玩起来也顺手,不过,这些日子他发现实际中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辛黎十六七岁的少年样子,模样是一天比一天看着好,却是十来岁孩子的心智,脑袋一天见着比一天笨。
当初没发现,现在发现了,这孩子除了吃和睡,啥都不会。这也就罢了,有祈越么,怕什么。只是辛黎偏偏是个很会自来熟的人,不管男女老幼,跟人是一回生,两回熟,熟了以后便可以毫不犹豫跟了人家出去玩的。
万一到时候养得太漂亮了,自己还没开吃,就被别人骗去吃了怎么办?
于是已然穿上绫罗绸缎一副公子主子模样的辛黎开始受罪,又是扎针,又是吃药,有事没事的就有两人轮流着拿个绳子吊了小物件在他面前晃呀晃,问一大堆他想破脑袋也答不上来的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叫辛黎?”
辛黎眨巴眨巴了眼看了看祈越,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
周鹤龄见辛黎眼睛乱动,用力摁了一下辛黎的脑袋,道:“看着这个!”
“哦!”辛黎将眼睛放回那一晃一晃的小物件。
周鹤龄见差不多了,于是问道,“你说你哥哥叫司彤?”
祈越抽了口凉气,只听得辛黎答道:“是。”
“那你怎么叫辛黎了?你们不是一个姓?”
辛黎闻言皱了眉,也不看那小物件了,看着周鹤龄,想了许久,愣是没想明白,“对哦,我和哥哥怎么不是一个姓?”想了片刻,便觉得头疼,抓了头发使劲地揪,“是哥哥的名字错了还是我的名字错了?”
祈越见状,忙扯开辛黎的手,道:“别急别急,慢慢想,兴许都是错的。”
“胡说,我哥哥的名字就是叫司彤,不会错!”
“……”
半个月后,辛黎终于感觉自己是又傻又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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