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睿清了清喉咙,振振有词念道:“签文有曰——”故意拉长了最后一个字,就是不继续说,斜了目光瞅着司彤睁大了眼满脸期待状,心中乐得不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仇公子啊,不妙啊!”江元睿说毕,益发夸张地哀叹连连。
司彤下意识就觉得该是个下下签,吸了口凉气,嘴上却道:“故弄玄虚!”
“仇公子不信,贫道也无办法!”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司彤怎能不信?
“贫道给人算命一向颇准。赵玉赵公子知道不?他早些年就请贫道给他算过一卦!算得怎么样,仇公子只消去找人一问。”
“赵玉生平怎样,签文又如何?”
“赵玉赵公子生得貌美,以唱戏为生。十三岁始登台,十四岁成名,十九岁进京得见圣驾,可谓事业始成。然而情路坎坷,唐喜和原奎二人让他选,他挑了四年,见了圣驾回来他选了唐喜,还为了唐喜放弃了事业,来了唐宅。虽然深得唐夫人喜爱,但是二十岁即惨死于唐宅之外。二十年守身如玉,却在死时被人看了个干净。”江元睿说着手一拍一摊,全然一副惋惜模样。
司彤听着,半信半疑,“他的签文呢?”
“赵公子的签文乃是——锦袍玉带落林中,浮世尝欢作中庸;娇颜易逝随风去,黄粱美梦注成空!”江元睿说着,看着手中的签文,道:“说来,仇公子这签文倒和赵公子的颇像啊!”说毕,将签扔回签筒内,将签打乱。突然起了身躺上了床,伸了个懒腰:“哎哟,累了,贫道可得休息了,仇公子若还有事,请明日再来吧!”说着将匕首抓紧了往怀里一搂。闭上眼,已然一副即将进入梦乡的模样。
司彤气结,在底下来回踱了许久,见床上之人一动不动,将匕首像握救命稻草般握得死紧。只得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江元睿听到门响,抬了头朝门口一望,得意地笑了两声,将匕首床内一扔。安心地睡觉了。
江元睿昨夜睡得不错,只是醒得特别早,心中是特别的兴奋。他刚起了身,便见唐喜兴冲冲地捧了壶热乎乎的茶找了来。
唐喜先以品茶为借口搭话,接着开始向他讨教辟邪之法以及养身之道。然而今日江元睿心情好,说起话来也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大大出乎了唐喜的预料。正值他大发言论施展才华之际,门外忽然来了个仆人。
仆人在门上扣了两下,见唐喜在,于是躬身问候了一声:“少爷!”问候毕,转而向江元睿道:“江道长,保陵堂的祈越来找您,说是希望您去帮他看风水找墓地!”
“祈越?”本听得奄奄一息,已然五体投地状趴在圆桌上吐茶叶沫子的唐喜瞬时坐直了身体,伸直了脖子翘首以盼。
江元睿先是疑惑,想了片刻后疑惑变成了失望。心想,看什么风水,我还要等美人呢!话到口边,又忍住,觉得没有这么直接赶人的道理。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于是他说道:“哦,那麻烦将祈公子请进来!”说毕露出一副为难地神色,转向唐喜:“唐公子,这个……”我要谈生意了,如果没事的话,请回避一下。
唐喜见了江元睿的暗示,忙说道:“祈越和我算自己人,你们谈你们的,我不说话!”说毕坐稳了屁股,为自己倒了杯半冷的茶,开始慢条斯理地啜饮,眼睛却瞅着门外。
江元睿无奈,捋胡子皱眉,随即背过手去,后悔刚刚自己说得太忘情,现在赶人走都不走了。
祈越进屋就见到了别着手一本正经地立于地下的江元睿,满心直想扑过去要匕首,扭头忽见唐喜居然也在此,只得收住了心,问候了一番,表明来意,末了见唐喜端着茶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开口:“江道长,今日可有空帮在下去寻块墓地?”
江元睿回身在唐喜身边寻了个凳子坐了,说道:“今日却是有点事情,不知明日可否?——祈公子,坐下说话。”今日着实不便,一是唐喜在,二是——佳人有约。
祈越闻言,也不客气,寻了个凳子坐下,说道:“家师已然停尸两日,本待明日便出殡,可此时连墓地都尚未找好,着实是有些令人焦急!”说毕看了看唐喜,唐喜刚给他倒了杯茶,此时正一本正经地盯着他瞧,四目相对,祈越尴尬地冲他抿了抿嘴,端起茶杯凑到唇间,只觉得满身的不自在。
之前周鹤龄在的时候,唐喜就经常以见周鹤龄或者替娘子买保胎药的名义去保龄堂,起初祈越没在意,后来渐渐地发现,唐喜八成是对自己有意思。
祈越自认为自己如今长得很一般,怎么着也不该让身为唐家少爷的唐喜惦记。然而前日唐喜抱了小石头去保龄堂拜周鹤龄,走的时候不仅留下了孝服,而且还有许多套质地很不错的衣裳,点明了说,“这衣裳你穿了一定好看!”
唐喜的心思算是作了实。这时候唐喜丝毫不顾忌地盯着祈越瞧,真是让祈越有些心烦意乱。
江元睿脑子转着,眼睛却火眼金睛般滴溜溜地看着二人,道:“明日日子不好,后日——九月二十三不错!”
唐喜听到说日子,不由自主地就插了一句嘴:“十月初一便是寒衣节,寒衣节出殡也不错,到时顺便多烧些衣物。祈兄弟,前日我顺带替你捎去的衣裳怎么不拿出来穿呢?”说毕唐喜见江元睿和祈越登时一齐扭头看向自己,忙捂住嘴,“你们谈,你们谈!”
祈越将目光投向江元睿,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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