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尖叫着被拖起来,长裙瞬间晕开一片暗色,言奕一看就知道那是血。
“放开她。”言奕冲过去,从年轻人手里夺过痛得脸色发白的女孩,平稳地放到地上。
被压在最下面人的小伙子闭目躺着,小指粗的烧烤叉从大腿上透肉而过,五六厘米长的锐利尖端在篝火的映照下闪着瘆人的金属光泽,淌着暗红的血液。
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鲜血来自女孩下半身,隔着裙子也能感觉到那正狰狞狂涌的伤口。
围观的人都傻了,刚才骂人的小伙子拉着言奕的胳膊惊慌地问:“你干什么?我女朋友怎么了?”
言奕一把将他挥开,同时还不忘顺手抽了他的皮带。顾不上周围无数人旁观,将女孩的裙子掀到大腿根,露出右大腿上的伤口。麻利地把皮带扎在近心端,三两把撕下她的裙角紧紧按在伤口上。
“顾南,楞着干什么?看看他怎么样了。”
顾南上前一步,迅速查看了一下昏迷的小伙子,抬头有些凝重地对言奕说:“穿透了,得马上送医院。”
罗红叶挤进人群,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把解剖练手用的小刀递给顾南。顾南挑开小伙子的裤子,露出伤处,又检查了呼吸和心跳。
这时候,小伙子醒了,一时还有点搞不清状况,转头看到躺在身侧的女孩裙子上全是血,大惊之下就要坐起来。
罗红叶眼疾手快把他按了下去,“别动,你伤得不比她轻。”
“云离怎么了,是摔伤了吗?我刚才明明接住她了。”说着看到旁边的小伙子,迟疑了一下又说:“你......怎么来了?”
自称女孩男朋友的年轻人狠狠瞪着他,那眼光像要把人吞了。
何敏放下电话走过来说:“急救中心说这边山区太远,救护车来回怕耽搁时间太长,让把人送下山,他们在半路接应。谭教授找了会议主办方的车子马上过来接人。”
顾南点点头,起身把围观人群疏散开。言奕的手一直压在女孩的伤口上不敢放,她男朋友在一边团团转,一会儿扑过来看看女孩的情况,一会儿又忍不住过去看一下那个小伙子。
谭教授跟一辆十三座的大型商务车一起过来了,几个人合力把两个伤者抬上车。谭教授挥手叫他们下去。跟他一起过来的那人估计也是参加会议的医生,埋头开始检查伤者的情况,同时示意言奕把手松开给他看看。
言奕摇了摇头:“不行,如果我松手几秒,她就会失掉更多的血。伤口我检查过了,入肉大约六厘米,动脉破裂。我要跟去医院。”
谭教授说:“言奕,交给刘医生吧,你下车。”
“不,我要跟着去医院。”言奕表现出少见的坚持。
谭教授稍微迟疑了一下,默许了他的坚持。把神情热切的罗红叶和默不作声却一样专注的顾南赶下车,一边关门一边对司机说:“开车,开快点。”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拉住了车门,女孩的男朋友用眼神跟谭教授交锋了几个回合,最终以谭教授的再一次退让结束。那个年轻人上了车,挤到了两个伤者中间坐下,伸出一只手攥住了不停呻吟的女孩,另一只手轻轻抚在了受伤小伙子的肩上。
有几个估计是摔得有点重的游客见车子要走,冲了过来。
“我们也要去医院,你看都流血了。谁知道有没有骨折啊。”
谭教授看了一眼横躺了两个人后拥挤的车厢,让上了两个看起来比较严重的女人,递给顾南一个医药箱,“这里剩下的人交给你们处理,别丢我的脸。”
顾南看着商务车关上门疾驰而去,拐过山道,尾灯的光线消失不见。低头看见自己满手鲜血,浅色裤子上也染上了血迹和污泥。
人群纷纷攘攘地散开,也没人有心情跳舞了,只剩下篝火兀自呼呼燃烧。
顾南打开谭教授带过来的急救箱,招呼十几个有轻微擦伤的游客过来,检查、消毒、清理、缝合伤口。
何敏也摔了一跤,膝盖和手肘磕破点儿皮,自己拿酒精胡乱擦了几下就算完事儿。收拾完自己,她索性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一旁,看顾南和罗红叶两人忙碌。
有好奇的游客问你们是不是医生。罗红叶笑着说是啊,顾南低声地回了句“医学生”。
于是一干游客欣然地夸赞起来,说幸好有懂医的在,要不然今天晚上那两人就得报废在这儿。又有人说是不是应该找谁谁负责,报销医药费、压惊费什么的。
顾南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镊子和手下的伤口。刚才那慌乱的一刻,言奕处理伤情的果断和准确让他明白了些什么。危急的情况下,处理要命的威胁才是第一要务,其他的像感染、并发症之类都是救下命后才能考虑的问题。犹豫一秒钟,生存的机会就会浪费一分。
自己确实太缺乏临床锻炼了,或者说,缺乏面对真实的勇气。
这么一折腾,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客房**员看他们一身的狼狈有点吓到,询问过没有大碍之后,又问温泉池要不要放水。
顾南随口说放吧。
等三个人进了别墅小客厅,何敏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糟了,我伤口不能沾水,这下亏大了。”
“正好啊,谭教授和言奕也不在,就剩我跟顾南了。”罗红叶虽然有些疲惫,仍然笑得很开心。
“我不泡了,回房冲个澡,你们也早点休息。”顾南客气地冲两人点点头,回了二楼自己房间。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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