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朴在床上怔怔地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去浴室清理了自己,顺便把床单丢进洗衣机,整理好床铺。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脖子上和胸前的痕迹,忍不住用力地搓,但是即便把皮肤都擦红,也无法去掉那些刺眼的吻痕。
肚子里的宝宝好像在惩罚昨晚的纵欲似的,狠狠地踢著他。腰都疼得直不起来,靖朴不得不坐下来安抚孩子,抱著肚子出了一身冷汗,越发觉得冷。他又把厚衣服都套在身上,而後收到奉泽的一条短信:今天不用上班了。
靖朴去热了点东西作为早饭,脑袋一直不甚清醒,打给空调维修部电话时,好像听到那位接待说,之前已经有位先生打来电话,并且报了同样的地址。
那麽他只管等在房间里就好了。靖朴又钻到自己的厚被子里,昏昏沈沈地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手机忽然响了。他想爬起来接,但是身上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听著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终於断了。
不接电话。奉泽拿著手机皱眉,交代好公司的一应事务,他便往家里赶。进门看到靖朴躺在床上,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打电话叫了社区医生,奉泽抱起靖朴到自己的房间里,昏睡的人一只手攥著腹部的衣服,奉泽把他发烫的手松开握在手心里,直到医生赶来,为靖朴挂上了吊瓶。
为什麽看到靖朴发烧的难受模样,自己会有些心疼?奉泽盯著对方紧皱的眉,嘴唇干裂,早已不是昨晚红润的样子,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可是靖朴抖了抖睫毛,忽然醒了,睁开眼瞧见他和手上的输液针,挣扎著想起来去看输液瓶。
“放心吧,对你的孩子没影响。”奉泽又恢复了冷冷的语气,站起来动作粗暴地将靖朴的被子拉到下巴处,“赶紧睡,怎麽这麽弱不经风。”
靖朴睁著失去神采的眼,略带奇怪地看著奉泽,“这麽早……你怎麽会回来……”沙哑的声音发出来,靖朴才发现嗓子都烧得不正常了。
“闭嘴吧,乌鸦似的。”
无奈的看著奉泽径自出去关了门,靖朴也没有力气想太多了,头隐隐作痛,他往被子里钻了钻,合眼入睡。
奉泽插著兜下了楼,瞅了瞅表,忙活了大半天竟然快十二点了。早上没有吃东西,不由得觉得饿了,是叫外卖还是怎样?奉泽两腿搭在茶几上,靠进沙发里,若有所思地瞟了瞟楼上。
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围著围裙在厨房里团团转的时候。炒菜的油放多少,熬粥的水应该有多深,通通需要现学现卖。连奉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会为了靖朴这点病而费心费力。
大概是……为了昨晚上的春宵一刻?奉泽想起早上靖朴的那抹凄然的笑,心里就忽然一突。
“坏了!”奉泽忽然抬头看表,发现靖朴的液可能快输完了,他跑上楼去,果然一瓶药水已经见底,长长的输液管已经吸了一大截鲜红的血。奉泽慌忙伸手去拔针,但似乎由於力道不对,靖朴猛地被疼醒了。
被对方看得烦躁,奉泽丢给靖朴棉签让他按著针眼,自己先跑了。靖朴望了望吊著的管子,大概明白发生了什麽。他按按手背,针眼附近很快就肿了起来,棉签压著感觉疼,於是想用白胶布固定,他伸手去揭粘在输液架子上的白条,谁想一个不稳带倒了架子,而架子又碰翻了床头盛水的杯子。
“哗啦”一声,杯子摔在地上碎了。
靖朴呆了呆,慌忙下地去捡碎玻璃片,但是隔著肚子,他连蹲下都有些费劲。眼前有人,靖朴抬起头,看到奉泽微带怒气的脸,吓了一跳。
“你他妈总给我找事儿是吗?”奉泽起靖朴的手腕抖掉他手里的碎片,扯著他就往楼下走。
“奉泽,我是想……”靖朴也恨自己笨手笨脚,被奉泽按到餐桌旁的时候,他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桌上摆了三盘色泽清淡的炒菜,两碗鲜稠的皮蛋瘦肉粥,如果不是看到奉泽身上的围裙,靖朴还真的没有想到是他做的。
“哎,你不吃我可是先吃了。”奉泽解开围裙扔到一边,拿起筷子开动了。靖朴神色复杂地望著对方,也慢慢地开始吃饭。出乎意料的,奉泽炒出的菜很对他的胃口,熬出的粥味道也不错,靖朴的烧还没有完全退,食欲不大,但也吃了不少。
奉泽叼著青菜叶子,看到靖朴病怏怏的样子哼了一声,“猪吧?发烧了还这麽能吃。”
靖朴说:“奉泽啊,我看到你能做饭照顾自己了,觉得很开心。”他说罢,眼角眉梢竟然带了些许笑意。
奉泽的脸沈了下来:“你什麽意思,不想呆在这儿‘照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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