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园也彻底成了废墟,只有下人们住的两三间房,湖心亭一片没有殃及到,再就是那个树林。真烧的是个干干净净!
宫里没有重建丝竹园的打算,只是象征性地把烧成木炭的梁柱槛栏拖走。下人们早就散了,如今只有我,和晴月两人住在这个废园里。
看着母亲的棺椁一路抬出宫去,我定定地站在那里,身后是晴月,就我们两个人,安静地送母亲最后一程。
母亲,孩儿不孝,没能保护好您,我什么都没做,还没好好孝敬您,让您就这样走了。没有见您最后一面,您怨我吗?
您说过,在这皇宫里,本就是在演戏,演一场迫不得已的戏。那么,您的戏,现在已经落幕了。您走了,我还在这里做什么呢。或许,本该是我走的,是您替我先行一步了吗。
没有说起火的原因,也没有人来查。我和晴月看过,外面没有火引,从烧毁的程度来看,火是从母亲的房间烧起来的。等宫人发现的时候房内早已是火海一片。据说火势蔓延的很快,曜云知道还我没回去,一开始就让晴月在外面等我,一个人冲进去救人。曜云的身手我很清楚,火势虽大,却也难不倒他,不至于连房门都没有靠近。我发现了打斗的痕迹,是被绊住了吗。目标一开始就是母亲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母亲从不与人结怨,深居简出,怎么会……如果是发现了我的动作,可我的势力对任何人都无法构成威胁,至少也应该冲着我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罢了,罢了。就像母亲说的,这场戏,早晚会以悲剧结束,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都不可能是大团圆结局。或许,早点儿脱身,倒是幸运。
我跪下,伏地,叩拜,愿您一路走好。
白衣素服,我跃上房顶,这里不高,只是可以望见母亲离去时的那条路。盘膝而坐,抚琴而歌。
“衰草连横向晚晴,半城柳色半声笛。
枉将绿蜡作红玉,满座衣冠无相忆。
时光来复去
斜屏半倚拉长了光影
重彩朱漆 斑驳了画意
一出纸醉金迷闹剧
一袭染尽红尘的衣
唱罢西厢谁盼得此生相许
灯下的影 粉饰着回忆
老旧唱机轮回了思绪
一封泛黄褶皱的信
一支勾勒眉角的笔
花腔宛转着应和陈年的曲
衣香鬓影掩过了几声叹息
冷眼看过了霓虹几场别离
他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来的戏
他还穿着那件花影重叠的衣
8、此戏落幕 ...
他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
静静和衣睡去不理朝夕
……
他演尽了悲欢也无人相和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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