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没有侧头看他,他看着前方,手虚环在余碧瑶背后,慢慢和她一起登上了船。
留下两三人在这里看着马车,文疏吩咐开船。他靠在船舷上,看到叶夕和余碧瑶背对着他,在船舷另一侧看着河水从船底流过,叶夕微微低头对余碧瑶说着什么。文疏抬头看向天空,那里骄阳渐炽,长空碧蓝。
礼佛,虽说应是两家人一起出游,但是叶余两家联姻是皇上的旨意,出游已经没有必要,这一路走来虽然短暂,也权当出游了,所以大家都默契地给两位新人留下独处的机会。
商河虽宽,也是眨眼便到了对岸。寻常百姓过河都乘坐摆渡舟,因而看到这寻常不用的大船开了过来,也有不少人驻足观看,而等候在岸边的沙弥更让人添了好奇心。
一见余晋和叶辰下得船来,两名沙弥迎上前去双手合什:“两位大人到来,师祖不胜欣喜,已在寺内备好茶点等候各位了。”
余晋点点头,率先坐到了沙弥带来的马车里。文疏看着叶夕随着余碧瑶一起坐到了另一辆马车里,心突然紧了一下。他看着马车的后背,眸光渐渐变冷了。
即使余晋和叶辰的职位都不是最高的,但是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叶府未来的主人,饶是住在这清静之地的高僧也不敢怠慢。不到一刻,已看到了寺门,虽然远看天成寺一二,已经能够看出它的辉煌,但是近看还是会被它的宏伟而惊倒。三百年的沉淀,太后皇上的扶持,天成寺一直香火旺盛。
被等候在大门前的僧人延请进去,文疏一路走来,暗暗心惊,天成寺内多有身怀绝技之人,恐怕大内也不会有如此多的高手。
穿过两道寺门,一直笔直的路突然分成了两条,引路的僧人走到右边的路上道:“两位大人请从此路走。”众人会意,便跟着走向了右边的道路,独留下了叶夕和余碧瑶。
天成寺最初建成的时候原是取了“佳偶天成”的意思,因此最早的布局也是为了礼佛而专门设计的。踏上两条路后不出五十丈便各自会出现一道漆红大门,进入此门后一东一西一墙之隔便是两个天地。虽然都是坐北朝南方形庭院,但是东窄西宽,东侧庭院除了一笔直长廊外,只有长廊两侧些许假山花草点缀,而西侧庭院的道路却是为了让人多多走路而蛇形蜿蜒,道路两侧更是流水潺潺,亭台假山林立,奇花异草装饰,只一拐弯,便是另一番奇异景色,景景不同。
看着叶夕和余碧瑶走向了西院,文疏紧走两步跟在余晋和叶辰身后走向了东院,毕竟他若不走,其他下人们也不敢走在他前面。没走几步,忽听引路的僧人施礼道:“二师叔。”文疏抬头看去,微微一惊,面前这人虽看不出年龄,但是白须长眉、满面红光,可见修为不低。而天成寺方丈悟思之下有三大镇寺高僧,既然引路僧人喊他“二师叔”,想必这就是法僧元清了。
那僧人微微颔首,然后合什道:“恭喜余大人,叶大人。”显然是认得两人的。
“大师有礼了。”
见余晋和叶辰一起回礼,文疏默不作声尽力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贫僧还有要事,恕不奉陪,两位大人请。”元清侧身避让,余晋微一颔首,便走了过去,文疏跟在后面,越过元清的时候,元清抬眼看了他一眼,文疏心里突地跳了一下,他假作不知,慢慢走了过去。
不久走廊尽头穿过铁门眼前豁然开朗,一大殿突现眼前,殿内香雾袅袅,便是新人上香的地方了,向西看去,果然也有一门,想必便是西院的出口。新人走的曲路,所需时间肯定长,而且新人一般都会在某处坐下休息谈心,所以家人一般会先到后院喝茶休息。果然那僧人道声:“请随我来。”便领着众人绕过大殿走向殿后,殿后是一排屋舍,僧人领着径直往最中央的屋子走去,至门前,高声道:“师父,余大人、叶大人已到。”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出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僧来,喧声佛号道:“贫道元信恭候多时了。”
“有劳大师了。”
文疏跟着两人走了进去,仆人们却没有跟进来,被那僧人领到了隔壁。
余晋和元信寒暄,文疏跟着叶辰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心里想着众人走到此处仍旧未到前殿,天成寺之深绝不可小觑。手心湿滑,已是微微冒出了汗水。
“想必这位便是三公子了。”突然听到元信提起自己,文疏收敛心绪道:“在下文疏,大师有礼了。”这元信是元清的师兄,同为镇寺高僧,文疏不得不小心应对。
“岂敢,三公子请喝茶,此茶虽不甚名贵,却也是极为难得的有静心安神的功效,三公子不妨一试。”元信说的话极为普通,但是那“静心安神”四个字却是说得极为缓慢而又清晰,文疏心中一凌,微微笑道:“多谢。”端起茶来放到了唇边。
作者有话要说:
☆、06
06
进入西院,豁然开朗,饶是看尽美景的叶夕也不禁赞叹几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径直往西北的花径,一直到西边院墙,正疑无路,走近却发现花径在此折返,转往东北延伸,猜得到必是至院墙再折返,如此往复,难得的是其间山石掩映,从一条路上看不到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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