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子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辰拉住他的手腕,转过身,很无语:“现在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哪种事情,是你一颗食古不化的心终于开始萌发生机的事情,还是你那清澈内敛的目光凝视你工作伙伴的事情?”苏凤子微微俯身,林辰有种要被他看个对穿的错觉,正当他想打断时,又听苏凤子说,“但不管是哪种事情,又不是谈你们何时结婚,还需要挑良辰吉日?”
说起打嘴仗,林辰觉得苏凤子真的无人能敌。
“比喻用这么差,难怪你的书卖不出去。”林辰只好这么说。
但苏凤子又哪是一句打岔能应付得了的人。
“那我换个妥帖的词,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警察了吧?”苏凤子很直截了当地问道。
林辰倒是也曾幻想过心意被人挑明的瞬间,但与臆想中的紧张或者失措不同,他突然听到苏凤子这么问,忽然就没了那种忐忑慌张,只觉得很平静
毕竟这种时刻总会到来,既然如此,现在突然到来,也没什么不妥。
那么,他说句真话,也没什么不妥。
“是啊。”
他答道。
这下,换苏凤子吃惊了:“你好歹矜持一下啊。”
“矜持什么?”林辰双手插兜,不太理解。
“你好歹现在要搞基,不该有什么违背世俗lún_lǐ的纠结感或者害怕自己心意得不到回应的羞怯感吗,总之,你好歹害羞下?”
“我喜欢他,关他什么事?”林辰忍不住问道。
太多时候,关于爱情的痛苦,都来自于求而不得,林辰反而没有这种烦恼。
“为什么?”
终于,连苏凤子的语气都不再轻佻戏虐。
他认真问道,带着朋友间最真诚的关心。
也很深,风很轻。
林辰没想到他竟这么认真问为什么,很是意外。
事实上,他觉连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有多喜欢他,为什么喜欢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喜欢这种事情,本就是种感觉,感觉这个玩意,更加说不清了。
或许是见他第一面时。
或许是见他第二面时。
或许是离开他时,又或许是再见他时。
或许是那天休息站里阳光太好,他穿风衣的样子太帅;又或许是在指挥中心,他运筹帷幄的样子让人很放心。
或许是自己墓前,那束百合半枯萎的样子很好看;又或许是他低头种花的样子太温柔……
有那么多的或许,积累起来,已经成为了必然。
起码,林辰想,他这辈子遇到的幸运事情确实不多,那么那些令人觉得幸运的或许,在他这里足以累积成为必然。
“他就像一块糖,很甜,尝了一口,就不舍得吐出去。”林辰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决定用一个比喻句回答。
“你这话说得有点sè_qíng。”
“但真的很甜。”
说完这些话后,他与苏凤子就没有任何对话了。
那是非常恰到好处的休止符,朋友间,最难能可贵的,反而不是滔滔不绝,而是适时的关心和恰到好处的停止。
林辰走回灯火通明的大办公室里,所有的布置已经完成。
二局的警员们一些人趴在桌上浅眠,一些人开始关机,一些人,用不确信但又无可奈何的目光望着他。
似乎是想问,这样这的有用吗,他们明天真的会上钩吗?
在那本最著名的、关于大众心理研究的书上,林辰读到过一段话。
大致是说:
作为个体的人是理性的,因此可以用善恶来打动他情感,用是否来规范他的观念,用利害约束他的行为……
比方说,因为理性可以约束感性,所以他不会因私人感情,而打扰到刑从连,然而可惜的是,在群体里,这种理性就不太管用了。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说就是,如果他身处于一个狂热的刑从连粉丝后援会中,身边都是刑从连的痴迷者,他就不会理性地控制自己的爱了。
那么,如何解决一个深陷集体无意识的群体,其实和让一群狂热粉丝迅速脱粉的难度也差不多。
首先,时间肯定是管用的,大部分人都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磨去狂热、恢复理智。
但在没有太多时间的情况下,要影响一个群体,那就必须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其实理论反而很简单。
群体不受理性和逻辑制约,却拥有丰富的想象力和伪推理能力,他们似乎倾向于相信拿些不可能之事、不合逻辑之事、不存在之事,但却唯独不信日常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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