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默默把人设崩了四个字咽进肚子里。
负责拍摄的导演顾成峰眯了眯眼,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很快明白过来。这是种很冒险的举动,如果不能精准地把握节奏,观众会一下转换不过来,或者人设崩塌。
某些导演会为了追求平衡效果,而斥责这些演员并重拍。
不过这种举动他倒是很欣赏。“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句话再这个圈子同样适用,不脱颖而出,鹤立鸡群,难道还混在一堆鸡毛里当个高级点的龙套吗?
现在就看他接下来的表现了,顾成峰的嘴角默默勾起一丝诡异的笑。
故事发展的很快,魔修和仙修拜进同一个师门,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派。
然而他们的命运在此刻划出不一样的轨迹,仙修是变异单灵根,一进门就得到掌门重视,成为掌门的关门弟子。而魔修却因为体弱多病,先天不足,而沦为杂役。
但魔修依旧是最开始的样子,每天养花种药,没有丝毫不满。
仙修曾问过他:“你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他笑的干净纯粹,无欲无求,从出生就知道自己要死亡,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什么恐惧了。
“体会到生命之美已经足够有意义。”
掌门曾暗中看过他,摇了摇头,他无法治愈魔修。
并在仙修面前深深感叹道:“此子心性是修仙的不二人选,然而……”
原本就这样下去,仙修会成仙,魔修只能静静死去。但一切悲剧都源于一场可笑的栽赃。
门派高层的一个二世祖用卑鄙手段杀了另一个门派的天才弟子。仙修魔修所在的门派虽是修仙大教,然而因为是正道,才更顾及脸面,但二世祖的父母是高层,于是这件事的解决方式是栽赃。
而天才弟子出事的那一个晚上,整个门派只有魔修外出过,于是栽赃就这么成立了。
他猝不及防间被执法堂抓住,关入刑堂,只等三日之后在另一门派的来人面前处死。
一开始他不知道为什么,只以为自己触犯了什么禁忌,然而守卫的一次醉酒,让他知道了所有真相。
他第一次露出嘲讽的笑,这世间人是那么的自私,远不如山间草木。但他也没多久好活了,这样的结局虽有些遗憾,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这个想法仅止于此了。
二世祖的父母怕他反抗,吩咐刑堂的人好好堵住他的嘴。
一开始是鞭刑,带着倒刺的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在他的身上,每一鞭都会刮下一层皮肉。然后是用针扎入指尖,挑开指甲,手指连心,疼的他撕心裂肺。到最后他已经逐渐失去意识,忘记自己身在何方。
每一次清醒,他都会变得更痛苦。
执行的那个人笑意满满地安慰道:“放心你还死不了。”
频临死亡的边缘,却永远也死不了,因为他的价值还没利用完。
他意识模糊,看不见执行人,嘴角却扬起一个笑,温柔的令人心醉的笑,在此情此景下,却弥漫出深深诡意,令人背后一寒。
随之而来的是越发沉重的疼痛。
三天可以很快,一眨眼间,也可以很慢,度日如年。对他来说,这三天是后者,漫长到仿佛一个生死的轮回。
当他被带出刑堂时,看押他的弟子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不是我们绝情,而是你不够强大。”
“在这个世界,不够强大的人,只能去死。”
他在镇魔殿上,四周具是修为高深的长老。他的面前是掌门,他的身后是那个门派的长老。
忽的,他看到了一个熟人——仙修。
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堂下罪人,云泥之别,不过于此。
接着是无数人的指证,认识的,不认识的。,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他们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将目光投向仙修,仙修微微别过头去。
他笑了,笑容干净而纯粹,不染半分尘埃。即便满身伤口,依旧不掩仙人之姿。
掌门皱了皱眉,问道:“违反师门戒律,你可知罪?”
他说:“知罪。”
因为他不够强大。
掌门眉间刻痕愈深,再次问道:“残害别门优秀弟子,你可知罪?”
他说:“知罪。”
因为他不够强大。
掌门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按刑堂戒律,当处极刑,你可有异议?”
他说:“有。”
众人错愕之际,他起身,身上枷锁沉重,拉扯着他的伤口,白衣已化血。
他眼神平淡,俯瞰这些人,淡淡地说:“我还有三错,你未说。”
不扥众人发问,他已径直数来,“一错是屈从命运,二错是真心以待,最后一错是……”他顿一下,嘴角扬起一抹妖异的笑,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压在舌尖,似要深深刻进人心。
“未以身化魔,屠尽世间!”
呆滞很快结束,掌门立即反应过来,为保全门派名声,一掌拍去。
眼看掌影越来越大,魔修就这样笑着看着这一切,把这一切都深深印入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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