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灼枝灼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灼了枝头,倒也般配。”他绕着软轿走了两圈。软轿的白纱飘飘落落,殷灼枝打了个哈欠,越发困顿,懒懒道:“快点走了,我想走了。”
“灼枝!”白素素忍不住哀声。
荆不镀却道:“果然人面桃花,虽然你中气不足,眼神不凝,然而容貌倒好,若是身体好些,眼圈不黑,容色便可增上三分,你面色苍白透青,头发干枯偏燥,肤质粗糙,体型偏瘦,想必常年服药,积毒于身,若你身体好些,这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头,未必轮得到白玉兰。”
“白玉兰是我的母亲。”殷灼枝道,顿了顿,又道:“她十多年前才是武林第一美人。现在的武林第一美人,是她丈夫的正妻。”指了指白素素。
白素素的面色一变。
“原来,夫人便是白玉莲。”荆不镀看向白素素。
“自从嫁了,我便已叫白素素。”
“素闻夫人与令姊一向不合,如今怎么会因为令姊的孩儿这般低声下气?”
“我从前对不起姐姐,灼枝是……是姐姐唯一的骨肉,所以我……我……”
“现在想到了亲情么?”荆不镀淡淡地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白素素低头,道:“求先生发发慈悲,救救我这侄儿!”
荆不镀目光一转,看向殷灼枝:“桃花公子,你可想治好你的病么?”
殷灼枝淡淡道:“我当然想治。”
“我……可以为你治病。”
白素素面上一喜,殷灼枝面色变也不变,仍旧靠在软轿之上,只是目光越发飘渺了,“荆先生想要什么诊金?”
荆不镀笑了一笑,道:“我不用你付金银,但是,我想你付我一个人。”
“谁?”
“你。”
任谁也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一个字来,便连白素素也吓了一跳。
殷灼枝有些茫然,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要我干什么?”
荆不镀上下打量他,好似打量一个货物一样,“你会做什么?”
“我武功差劲,只在文上头有点心得,然而,想必这一点,荆先生入不了眼。”
荆不镀道:“我不是很需要你的文,也不需要你的武,不过,我倒是挺需要你的人……”
早先荆不镀曾经夸殷灼枝的容貌好,白素素知道不对劲,因此已看出荆不镀的意思:“灼枝他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无法让荆先生满意的……”
她拉了轿旁一个低眉顺眼的童子过来,道:“这孩子如何?他长相好看,还是未kāi_bāo的……”
荆不镀转眼看他。
那童子满脸通红,自然明白他们什么意思,可是,主人家器重,他也不敢拿乔,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殷灼枝皱了皱眉,“荆先生,你……”
荆不镀看了眼那童子,不过十七八岁年纪,长相也是好看得很,殷灼枝底子虽好,但任谁见了他们两个,都会觉得这童子更美。病中的殷灼枝,容貌连白素素的两成都没有。
“这般的人,我还入不了眼。”冷淡的话语从口中吐露。
童子一怔,虽是逃过一劫,却又有屈辱之感涌上心头。想他这般容貌,分明比殷灼枝好看许多,然而荆不镀看他之时,竟像蔑视。
殷灼枝皱眉道:“若荆先生是这个意思,这个病,不治也罢!”
他又打了个哈欠,靠在软轿上,“我们走吧……”
白素素拉拉他的袖子,低声道:“灼枝,你何必在意这些?荆先生既然愿意治,这事情一定能得转圜。”
殷灼枝淡淡道:“你问也不问我一句就想把我身边的人送人,小姨,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原本殷灼枝对她态度已有好转,白素素闻言,面色一白,“我是为了你……”
“既是为了我,我不想治,你明白了么?”看向荆不镀,殷灼枝竟未对他露出厌恶厌憎之色,而是与先前一般的飘渺眼神,“烦扰荆先生了,灼枝告辞。”
挥了挥手,又道:“走吧……”
不等白素素阻拦,荆不镀却先开口:“且慢!”
抬着软轿的人原本就是白素素的人,因而并没有动作,反而还往荆不镀这边走了两步。
殷灼枝皱紧了眉,似乎碰上了什么烦恼的事情一般:“荆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若你把你身边的童子给我,我也可以为你治病。”
殷灼枝摇摇头,道:“他是我身边之人,我不能把他给出去,荆先生何等样人?要找个美貌之人作陪容易得很,灼枝没有这个福气,还是罢了。”
荆不镀微微一笑,先前那淡漠蔑视的神情均是不见,竟像个普通的令人心生好感的陌生人一般。
“你误会了,先前我要你留下,并没有想让你卖身给我,素闻桃花公子的声名,若荆某只看容貌,是否肤浅了一些?”
殷灼枝看他,茫然道:“那你想要干什么?”
“你的病,并不难治,然而,治疗需要时间。”
殷灼枝靠在软轿的椅背上,睫毛微微颤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而且,其中需要男子精气,来补你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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