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船满载莲藕纷纷归岸,区小凉才尽兴地转回身。
花半羽刚巧批完奏折,正在净手。他的那双手细长精致,淡蜜色的皮肤柔滑富于弹性,漂亮得和它们主人的脸也有一拼。
感慨一番后,区小凉忽然想起那个稀罕的人物。
“那个青流……”他只问了半句,就感觉不便继续,迟疑着停下话头。
“哦?他怎么了?”花半羽挑挑眉毛,奇怪他怎么会问起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人。
“没什么。”他讪讪地回答。
这个据说是娈童的男人,从不到北院来。他住了这么久竟然一次也没有见过,因此更加好奇古代的娈童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不过,青流名份上算是花半羽的内眷。他一个外人这样随便打听,似乎有些不太礼貌。
见他欲言又止,花半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然痞痞一笑。他端起茶杯凑到唇边,呷一口,调侃:“难道小衣儿你,终于下定决心喜欢男人了?”
“你说什么呢?!”
“不过,那人不行。”花半羽放下茶杯,半慎重地轻笑。
区小凉被他的自以为是气得胸闷气堵。他只不过是问了半句,这个万年桃花就认定了他想要那个青流,还一口否决这种可能。这联想也太丰富了吧?
那是他第一次和花半羽谈论青流,没什么结果不说还惹了一肚子气。
所以当晋王接风宴上,有人悄悄将青流指给他看时,他格外感兴趣。
出乎他的想象,青流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普通英俊少年。虽然眼睛很美,有些像小鹿般驯服,然而全身上下充满阳刚之气,完全和他虚构中娘娘腔的娈童形象搭不上界。
当时花半羽和晋王坐在紧里头的上首,区小凉则和顾先生他们坐在席末靠门位置,青流就坐在他们对面。
他独自一人坐着,也不同谁攀谈,时而浅酌、时而看献技的舞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美丽的眼睛清澈而冷漠,和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
他四周有许多单桌客人,商量好般一齐视他为无物,没有人前去和他搭讪。
他似乎感觉到区小凉的目光,猛然抬头直直地看过来,恰好和区小凉打个照面。
他仔细端详区小凉片刻,表情不变,不易令人察觉地略一点头,继续看歌舞。礼貌周到而又疏远,似乎并不知道他是谁,对他也没有什么兴趣。
那付做派,倒和上席的晋王有丝相象。只不过晋王是正版,他只是山寨。
区小凉有些失望,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希望的又是什么。
他不禁向上位望去,隔了三四重纱幔,远远地,两王正在碰杯,谁也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一幕。
说到晋王,相貌也是十分出众的,虽不如花半羽天人之姿,却比他多了些威严。他刚进大厅时,宽敞的空间就似乎立刻变得狭窄了些,只因为他浑身的气势惊人。
据说蕊王在五王中人缘最好,那四王都是相互看不上,却都和他面上过得去。
想想也对,花半羽与世无争,平淡度日。为了登上王位,那四王谁不想拉他当个垫背的?
可是,区小凉忍不住担心地想:拜托,花半羽是个王爷唉!怎么可以不勾心斗角、争权夺利、野心勃勃、杀机重重嘛!这哪有一个王爷的普遍自觉?人家书上都写了,是个王爷就得浑身充满斗争细胞,否则,准没好下场!
不过,花半羽真的像他表现出的那样散淡知足吗?担心之余,区小凉偶尔也会怀疑。
这个人心智太成熟,也太复杂,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也许他这样只是在韬光养晦,掩人耳目。毕竟,你见过不吃肉的狼吗?
花半羽怎么看也不像是只小绵羊。
但是,他这样多思多虑会老得良快吧。人家一堂堂王爷,前途怎样自然有人操心,轮得到他一平头小百姓吗?他还是多考虑香水的配制才更加实际吧。
这样一想,他果然感到轻松许多。
于是,香精继续提取;花半羽继续当他的五好王爷,也继续骚扰他。
有时在天气晴好的午后,花半羽既不工作也不找人清谈,而是蓬头跣足地躲在区小凉的软榻上看闲书,让本想躺在上面打瞌睡的区小凉眼气不已。
这样的午后,阳光通常总是很明丽。玉莲纸似没有任何阻隔,室内明亮而温暖。
花半羽歪在榻上,一手拄头,一手执卷,慢慢翻看。乌云似的长发散了一身,拖到地上去。
他沐浴在阳光中,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白光,显得惊人的美丽和圣洁,像一位全身散发着龙涎香的天使。
区小凉靠在圆桌上,看几页话本,瞟一眼花半羽,总觉人比书好看。
平时一见面就斗口不断的两人,难得地在这样静谧的午后停战休兵,一坐一卧地各看各的书,静静地度过一个安逸的下午。
没有谁觉得不说话不合适,也没有谁觉得两个大男人不在书房,而是在卧房看书有什么怪异。
室内是那样暖,那样静,又远没有人好看。以至常常地,看到后来,区小凉会不知不觉睡过去。
有时睡醒,人去榻空,不知什么时候花半羽已经走掉了。
有时人虽在榻上,书却被扔到了一边,本应看书的人改成了看他。
更没谱的是,有一两次,他正睡得迷糊,却被脸上的触觉惊醒。睁眼见花半羽已下了榻,只着白袜,正用细长的手指抚摸他的眉眼。
第一次的时候,区小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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