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看到他进来挑了挑眉。景泽直哼哼:“怪自在的嘛,喏,看不懂。”
老头接过来,懒懒地翻看几眼,慢吞吞地说:“有点贫血呀,营养不良,体质虚…”
景泽说:“这还用你说嘛,瞧他瘦的样儿,长眼的都知道!”
老头瞪他一眼:“不许咋咋呼呼的,跟长辈说话哪有你这样儿的?搁文革时期就得被人拔了舌头!”
景泽吐舌头:“你拔啊来来来~喏…”
老头大骂:“臭小子!得了,我不看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景泽立马怂了,不吱声,专心瞅着老头的眼镜看。老头看完检查结果,慢悠悠地说:“看嘛看,我眼镜上又没有花!越瞅你越觉得你长了一副欠揍样儿!”
景泽麻利地接话:“切,我妈几百年前就说了!小爷不跟你扯蛋了,咱说句实话,手术做了,能说话的可能性有几成?”
老头伸了三个手指头,景泽看到脸跟结了冰似的,硬是把老头的手指头掰成六个,这才满意地笑笑。“我就知道,您医术高明,等好了,我给您送块旗!”
老头看着自己倘着中枪的手指头叹气:“实话跟你说,不要抱太大希望。你们哟,年纪轻轻的怎么知道过一辈子的难处,我看他挺内向的,你别伤着人家。”
听到这儿,景泽倒正儿八经起来:“没爱上他之前,他是孙子,爱上他之后,我是孙子,这本来就是没办法的事儿,想这么多干嘛。”
这句话说的讨好,老头听完眉开眼笑的,有点羡慕地叨叨:“你家的比我家的乖,听话,我家那老头,又别扭又傲娇,难整着呢!”
景泽顿时兴奋地睁大眼睛,有点不相信地说:“你你你…也是gay?……不会?这么巧!”
老头拿检查报告敲他的头:“小声点,露馅了小心我整你。”说着就乐呵呵地去整理书柜,不搭理景泽了。
景泽又打听了一会八卦,觉得无趣,灰溜溜地回病房陪媳妇去了。
曲静深刚醒,正打着哈欠呢,看到景泽进来,用寻问的眼神看着他。景泽把外套脱掉丢到床上,说:“刚才拿检查结果给那老头瞧了瞧,喂,我跟你说…”
曲静深心里咯噔一下,神情变得郑重起来,莫不是自己身上又有其他毛病?景泽似乎没注意到曲静深细微的神情变化,接着说:“那老头跟我们是一样的,他家里的也是个男人…”
曲静深松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下。他当没听见这话,拿起景泽刚放下的外套,指指墙上的挂钩。
景泽撇撇嘴,老大不乐意的把衣服挂过去。“跟你说呢,你就不能有点反应?”
曲静深拿过本子写:“要什么反应。”
景泽说:“你不想见见老头家的姘头?”
曲静深瞪他,咱不带把话说这么难听的,给当事人知道,肯定又得揍你。
景泽呼噜他的头发:“别觉着自己跟没事人似的,整天喂你那么多好吃的,还是胖不起来!老头说你体质差,营养不良,嗯?”
曲静深写:“我从小就这样,吃再多也不见长肉。”
景泽见他很淡定,唬他:“啧,以后一天吃四顿饭,看看能不能胖些。”景泽说着,还不忘摸一把人家的腰。这一摸不得了,又趴到曲静深耳朵边上低声说:“春天到了,脑袋里老想不该想的,前几天在工地上看了个片,等你做完手术我们也试试…”
曲静深堵住耳朵,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他的脸没红,他一点都不想打人。
曲静深的手术被安排到了下午,老头说他贫血,携痒能力差,要输血。昨天晚上的时候,已经注射了一些蛋白质和维生素,有利于术后伤口的恢复和愈合,提高防御感染的能力。
景泽抱着曲静深说:“别怕,我在外面等你,乖乖的。”曲静深点头,主动亲了一下景泽,蜻蜓点水般的亲在他的鼻尖上。景泽的心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暖暖痒痒的。
上手术台前注射了麻醉剂和镇定剂,昏沉感袭来,曲静深闭上眼睛,渐渐失去知觉。刚开始他脑子里意识还是清楚的,可后来就感觉自己像被人悬空抬着,又像在半空里飘着。那种感觉很奇妙,感觉浑身轻松,又感觉除了意识之外,又什么不是自己的。
曲静深刚被推进手术室,小白来了。“景哥,人已经进去啦?别担心,大夫不是说了么,小手术。”
景泽在手术室外面一圈又一圈的走,明明知道不用担心,可还是忍不住的担心。手术室门前的灯亮着,他觉得灯光是那样的刺眼。过了好大会,景泽问小白:“你说要是动完手术,他不能说话怎么办?”
小白安慰道:“一定可以的,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是不?”
或许人在忧虑的时候总会特别脆弱,景泽被小白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自言自语:“我这会虽然不嫌弃他不会说话,万一有一天,我说万一有一天突然嫌弃了怎么办?”
小白知道他是紧张,尽量把语气放缓,“说不定,静深哥先嫌弃你呢,是不?”
景泽一想也是,曲静深是喜欢姑娘的,说不定哪天就找个姑娘成家立业去了。想到这里,又恨恨的想,还是哑巴好,这样就只有自己肯跟他好。
就这样纠结着坐了一个小时,景泽又开始着急:“都进去那么大会了,怎么还不出来?不会出什么意外事件?不是说小手术么?”
被他一说,小白也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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