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儿觉得温婉那丫头怎么样?”陆夫人看见陆承的笑脸,心下一喜,于是想趁热打铁。
“娘。”陆承收了笑容,语气里带着些许抗拒。
“唉……娘是听婉儿说要给你送生辰贺礼过来才没拦着的,承儿不会怪罪于娘亲吧。”陆夫人撑着轮椅站起来,低着头看着陆承的手。
陆承握住陆夫人的手,抬头看她:“娘都是为我好,承儿怎么会有怪罪之心。只是承儿如今这般模样,实在没有别的心思。”
“承儿乖,是娘太着急了。”陆夫人有些失落。
“娘先回去吧,我想看看书了。”陆承对着陆夫人一笑,眼睛眯成了一个月牙。
陆夫人一路静默的走到陆承院子外,院门口丫头家丁在那里侯着,见陆夫人出来,贴身婢女盛荷上前询问,“夫人,娇兰那丫头?”
“罢了,那是承儿唯一一个用的惯的丫头,伤不得,回去吧。”陆夫人摆摆手,先下人们一步踩在了石子路上。
娇兰本就不是重点,陆夫人这次来陆承的院子主要是想知道那温家小姐在陆承心里是何印象,那温小姐说起来与陆承也是门当户对的,温家?只可惜,唉……
屋里又只剩下陆承一人,安静的不得了。陆承将自己挪到书案边,精怪传被他拿在手里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条鱼。
也不知还能不能找的回来,刚才那一摔也不轻啊,唉。陆承按按额角,太阳穴突突的直跳,怎么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呢。
整整一天的时间陆承都在想事情,小鱼的事,还有陆夫人一心为自己求姻缘的事,还有那个温小姐,所以他整天都没什么精神。
到了晚上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时,陆承发现自己有些失眠了,辗转难眠,直到更夫打了第四次更。
陆承挣扎着坐起来,因为他的腿不方便,晚上屋子里又不愿意留人,所以每每到了晚上,最后一个出他屋子的人都会在桌上点一根新的蜡烛,直到第二天一早。
床边还放着一双拐杖,一个痰盂,这些都是为了陆承晚上起夜准备的,不过陆承从来没用过。独自一人起床很不方便,所以他避免了夜间吃流食,每次也能撑到第二天早上。
陆承套上了衣服坐在床边,轮椅离他的床只有一步的距离。他拿过靠在床边的一根拐杖,用拐杖将轮椅勾住,又吃力的将轮椅拽到自己跟前,做完这些陆承的额头都冒了些汗。
将拐杖插在轮椅的轮子里防止一会儿自己动作太大轮椅划到一边去,固定好了轮椅,陆承这才伸手抓住轮椅的扶手,屁股在床沿儿上磨了磨,将一条腿撑在地上。
陆承的两条腿不是都成了重残疾,其中一条还算有些知觉,他将有知觉的腿撑在了地上,乍一撑从腿部传来一股子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很别扭,就像这腿不是自己的,而是一条假腿,但假腿又连着自己的腿部神经。
陆承皱了皱眉,忽略了那奇怪的感觉,他用手将那条有丁点儿知觉的腿挪到被拐杖别着的轮椅的轮子边上作为一个支点抵着,然后双臂一使劲儿,将自己拉到轮椅上,不过他却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在轮椅上,脸都贴在了轮椅椅背上,鼻子有些发酸。
轻轻叹一口气,陆承凭借双臂的力量将自己放正,这时候他已经全身都是汗了。他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又弯下腰想把拐杖从轮子里抽出来。使劲抽了几次那拐杖才被扯出来,陆承自嘲般的自言自语,“塞的挺紧实啊。”
等做完了这一切,陆承坐在轮椅里歇了半晌,这才划动轮椅。他将自己早上用过的宝蓝色披风从屏风上扯下来,仔细的披在身上,将脖子间的带子也仔仔细细的系紧。
陆承打算出门,在大晚上,一个人出门。
雪已经停了,不过白天的雪也积了一部分在地上,树上,半人高的绿植上,衬的这个夜晚也不是那么黑。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密密麻麻成片的星星,就像是银河,漂亮极了。
陆承划着轮椅,他出了门,走在了早上刚走过的那条石子路上,白天倒没怎么注意,也许是晚上太安静了,木质的轮子在鹅卵石上磕的咚咚咚直响。
陆府晚上会安排巡夜的家丁,只不过巡夜也只进行到三更天。
晚上露重,寒气也大,陆承划着轮椅的手都快僵了,不过他依然没有放弃,一路上咕咕噜噜的把自己带到荷花池边上。
荷花池上不见一丝波澜,白天被砸破了的地方也重新生出了一层冰,一层薄冰在星光的映照下泛着光,一道金黄在薄冰下绕着圈。
“鱼?”陆承自言自语,随后便扒着轮椅扶手往前探了探身子,想要看的更仔细些,那道金黄依旧绕着圈。轮椅因为陆承往前探的身子而自动的往前动了动,咚的一声磕在石头上。
“哎。小不点,真的是你啊。”陆承被轮椅的自动自动吓了一跳,不过随后声音中都透着高兴。
陆承陆承陆承!是我是我是我!讨厌讨厌讨厌!回家回家回家!带我回家!
陆承将手收进披风拢进袖子里,冰凉的感觉让他轻微的抖了抖,就着星光他看向荷花池,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那依旧转着圈的小鱼说:“明日我让娇兰过来将你带回去。”
也许是因为得知这鱼安然无恙,心里的事少了一件,陆承突然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他掩着嘴打了一个瞌睡,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水。
陆承揉了揉眼睛,又看了池面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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