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虽过了两年平静的日子,但他骨子里那属于雌虫与军人的血性与警觉却是抹除不掉的。
那军官的眼神,分明就不是和平期士官的放松的神色,而是即将要上沙场的兴奋与谨慎。
此事不对!此事必有大问题!白术心中原本还尚有几分侥幸,此时却已经认定下来!
若是往日,他身体矫健,便在这考院外守护着谢槐钰也是无事。但是他如今已快到临盆,肚子大了,身体也不如往日里轻便,再没有能将谢槐钰守住的自信。
“停车!”白术说道,叫住了车夫。
“雨郎,你现在便去京郊,找那祁擒月祁守备。”白术说道:“务必对他把京中如今的情况说清楚,叫他做好准备,保护二殿下,再派一队人去考院外守着。”
“那你怎么办?”雨郎顿了一会才哑声说道:“白哥儿,你都快临产了,我不能走,我要护在你身边!”
白术立刻便板起一张脸道:“你若是不去,也不必再跟着我了。我如今只能信你,你若是都不帮我,我还能找谁?”
雨郎眼睛暗了暗,这才犹豫的点点头道:“那我去了……白哥儿你要当心。”
说罢,他便从白术的马车上下去。还未离开,白术又叫住他,给了他几十两银子道:“拿着钱,租马车过去,别被人看出行踪。”
雨郎颔首道:“白哥儿你放心吧。”
白术这才叫马车又朝着谢家的方向驶去,他略略皱起眉头,捂住自己的腹部。
也不知为什么,他从早上开始,肚子就微微的有些坠痛了,如今正是一阵痛过一阵,感觉越来越强烈。
待马车到了谢家,白术才叫常乐把祁擒月派来谢家的那一队士兵们找了过来,对他们说道:“谢爵爷一夜未归,今日我出门,发现城中有异样。一会儿怕是会有些不安分的,你们务必警醒,做好守备。”
那领头的军士是祁擒月的心腹之一,早在白塘村便见识过白术打熊打狼的本事,此时也不会因着他是个哥儿便看轻与他,便十分警醒的说道:“白哥儿你放心,我们奉了祁守备的命令,定是会将谢家守好的。”
说罢,他便命人将谢家大门锁上,又检查了园内各处偏门,每一处都派了兵士把守。
到了此时,白术便已经感到腹痛难忍,他这时才叫来家中候着的医生,让他帮自己把脉。
那医生是谢槐钰担心白术,早早就请回来的妇科金手,此时见到白术已是满头大汗,还面不改色的挺着个肚子四处走动,立时背后也起了一身冷汗。
他赶紧让白术躺回床上,道:“白主子,你已经快要生了,怎得还四处走动!赶紧躺回去,保留体力,好好待产!”
白术便只得依言回到房中,躺在床上,这时他腹部剧痛,便是如他这般意志坚韧之人也实在是难忍。
白术不禁想到:这大宣人生孩子竟然如此困难,若是在虫星,雌虫生蛋倒是挺快,也不用受这般的苦楚了。
随着那剧痛一阵接着一阵越来越快,为了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白术满身大汗的咬了一块毛巾在嘴里。
那大夫此时瞧见了,也不禁暗暗佩服,他见过许多的哥儿女子生产,无一不是惨叫连连,全身虚脱无力。
如这白哥儿一般坚韧的,还是第一次瞧见。
就在这时,谢家的小厮却突然跑过来对白术说道:“白主子,不好了,那娄家人突然带了好多人在大门口闹事,只说我们软禁了娄氏和谢琪,叫我们立刻开门。”
那大夫听了,忙把那小厮拦下道:“你嚷嚷什么,人都已经要生了,你这时候过来添什么乱!”
若是一般妇人或哥儿,正在生产之时听到这等消息,难免气息不顺,受到影响。
不过白术却是仍旧淡定,并没有一丝慌乱。
谢爵爷关了娄氏与谢琪也不是一日两日,娄家从未来表示过不满,不知为何却挑着今日这时候?
白术冷哼一声道:“不理他们,任他们敲去,绝不开门。任何事情,待我生完了孩子再谈。”
京郊城门口,许多马车和出城之人排着队等在门口,瞧着城门被守城的军士拦住道:“今日上峰有令,所有人都不得出入,你们快快回去,城门今日是不会开了!”
那些出城之人也有一些是京中名流世家出身,还有商贾急着送货,置于那些百姓,要挑了担子去城墙附近做买卖的,一时不得而出,那些东西便要坏了。
因此这许多人一时间也舍不得就此离开,仍旧等在门口。
雨郎此时从马车上下来,混迹在人群之,大声喊道:“什么命令?肯定是骗人的!京城关闭城门都会提前三日张榜,今天我还去看了,什么公文都没有,哪来的命令!定是你这个小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故意为难我们!”
雨郎这么一叫,那些本要出城之人便回过味来,纷纷叫道:“没错!你一个小小守卫,竟然拿如此蹩脚的借口敷衍我们,可是收了什么人的贿赂?”
那原本准备折返的勋贵们也不乐意了,重新回头过来与那城守理论。那人出了钱,他们自也出得,岂有这等无故不放他们出门之理?
城门口此时人数众多,雨郎又时而在其中喊几句煽风点火的话。
不一会儿,便挑得这些民众与城守们相持而立,气氛越加紧张了起来。
最终,他混入前排,趁着混乱让那贵公子们挨了几下,又大喊着你竟敢打人,推到那城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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