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何琪老神在在地指着他的眼睛,“好歹有了点……”
他连忙掩饰性地垂下了眼睫。
“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何琪居然很感兴趣地笑了,跟陈霆那家子反应差异大得不是一点两点。
欧阳晓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小叉子。
知子莫若母,更何况是心事重重的子和喜欢察言观色的母,何琪这下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又试探着问:“你该不会是因为她才转的学吧?”
欧阳晓抿了一下唇,反过来问她:“妈,你想爸爸吗?”
“想啊。”何琪回答得毫不迟疑。
“那你……”欧阳晓不自在地戳蛋糕上的奶油,“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你爸的洁癖谁受得了,”何琪嫌恶地皱起眉头,“我和他这么多年,连牵个手都要戴手套。”
欧阳晓替妈妈感到既好气又好笑:“你第一天认识他就知道他有洁癖吧。”
“可当时我死心眼认定他了,还以为我能治好他这病。”何琪自嘲地发出苦笑,“这就叫鬼迷心窍吧。”
欧阳晓第一次发现鬼迷心窍这个词很好听,至少每次在他不愿意承认事实的时候,还可以用另一种借口解释自己怎么会喜欢一个错的人。
他悻悻地扯了扯嘴角:“那你跟爸爸在一起,有后悔过吗?”
“怎么会,这是我做过最值得骄傲的事,”何琪得意地挑眉喝了口咖啡,“你都不知道你爸多难追。”
欧阳晓错愕于会得到这个答案,手中戳着蛋糕的叉子停了下来。
“即使你明知道不可能改变他?”
过年那几天陈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从年三十到年初七都在给欧阳晓发祝福短信,为了显得有诚意还全靠自个儿瞎编,再必不可少地加上一句“一定要转学吗?”。可是欧阳晓从来没正面回答过他的请求,好像每次都挑着把他那句话看漏了,任凭他把那话放在最前面还是插到中间,回复内容也一如既往的中规中矩。
除了搞这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陈霆不知怎么才能对欧阳晓说出想要说的话,当他意识到手机另一头有个人马上会看到他的想法,他就紧张得不行地把写到一半的内容全部删掉。
最后倒被他抓耳挠腮地想出个最传统的办法——写信。所谓“即使当面递过去也能在对方读完之前跑掉,对方还可能因为各种奇怪原因收不到信,甚至收到了连看不会看”的烂招,然后自我安慰地把责任推给天意,而不是自己没有好好努力过。
他马上花了一周时间酝酿他那封惊天地泣鬼神的信,两张a4信纸洋洋洒洒地打满了鬼画符似的草稿,照抄时稍有偏差就撕下卷成一团扔了,简直比第一次写情书还要认真。后来足足吃掉了一整沓信纸他才把信写完,完全提不起勇气从头检查就叠巴叠巴塞进了信封,哆哆嗦嗦地在上面写下“欧阳晓收”四个大字。
然而在怎么送出手这个节骨眼上他又犯了傻,居然忘了自己还不知道欧阳晓家里地址……新学校地址就更别想了,欧阳晓根本是铁了心不会再和他联系。
想来想去他决定了提前两天回校,说是心急要看最终分班的结果,把陈爸陈妈给高兴得不停念叨“我这驴儿子要有出息了”,差点就要拿起扫帚把他扫地出门。
其实他只是天真地认为欧阳晓也许会回租屋收拾余物,所以把信往门缝下一塞不就大功告成?就算退一万步以后欧阳晓不再回去,那他也少了个把信送出去的可能性,多了个逃避现实的理由。
明明是毫无悬念的结果,他却压制不住心中涌出的慌乱,跑去租屋的路上险些一头撞上电线杆,手里攥着的信封也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情况自然不出所料,那扇紧闭的门一如大山我自岿然不动,喊三声“芝麻开门”都是浪费力气,里面也不可能传出来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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