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把眼泪,松开手说:“别,我可怕你这身肌肉。”
低下头,躲开他审视的目光,脑中却闪过一道电光火石,汪嘉文这个发型……分明是两年前的样子。
对,两年前的他留着这么个小辫子,配上他那一身肌肉,一直被我嘲笑上下不搭。大概一年半前,他也不知怎么起的念头,突然去理发厅剃了个板寸,从那以后,就再没留过长发。
“今天是几号?”我带着满心疑惑问他。
“四月一号。”汪嘉文把一件衣服丢到我头上:“快穿起来,我去给你热早饭。”
四月一号……我记得我被抓走那天是九月三十号,然后被折磨了十几天,才被一刀扎进胸口。
我跳起来掀开被子,找遍整张床,终于在床单和床垫的夹缝中找到了手机。
手机,也是两年前的那台。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机器,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从我脑中隐隐生出。
而手机上所显示的时间,也赫然证实了我的猜测:2011年4月1日
这么说来,我算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两年前的自己?
荒谬!我重新躺回床上,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掌里很干净,只有浅浅的掌纹。一年前,我曾经不小心在手上划了一道长口子,后来即使愈合了,也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
我的身体,我身边的人,我所看到的东西,都指向同一个事实——我真的回到了两年前。可是,面对这样的事实,我究竟是该庆幸,还是该恐慌?
起床、洗漱、吃早饭。
汪嘉文坐在旁边,一直打量着我,兴许也是察觉到我和往日的不同吧。
我还依稀记得,两年前的自己,还是个毛利毛糙的愣头小子,爱开玩笑爱吐槽,说话常常不经大脑,喜欢没心没肺地大笑。
可是,经历过之后那么多的事情,经历过一次次灰心失望和打击,经历过被曾经的爱人亲手杀害的伤痛,现在的我,无论如何都回不到那个状态了。
不过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好好活下去。
没有经历过死亡,就永远无法体会生命到底有多么可贵。
临死的那刻,我的胸口插着一把刀,鲜血潺潺地流出来,全身都痛到麻木。眼前是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人,心里有遗憾,有难过,有不舍,也有怨恨。
唯独没有的,就是后悔,后悔自己选了这个职业,哪怕是这个职业导致我丢了性命……
不想了。
如今我手中握着的这条生命,是上天给我的眷恋还是业孽?让我回到两年前,是为了让我再体验一次这样的痛苦,还是让我通过自己的力量,改变那个糟糕的结局。
手握成拳,我看着粥汤里反射出的那张年轻的脸,眼神渐渐犀利:如果能选,我必然要后者。
试试看吧,能不能不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再那么轻易地离开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捉了个虫
2、2、首次受挫 ...
熟门熟路地在小巷子中穿梭,这条路是我上了两年班后才在无意中发现的,从家里到报社,能节约整整十分钟。
抵到报社时,正好是八点五十九分,我成功赶在最后一刻进了办公室。
打开电脑,日程安排里显示目前手头没有正在进行的工作。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放下心来,不然要我去回想两年前做了哪些报道,还真是有点困难。
上网,浏览器的首页是我在某个s社交网站的主页。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两年前的自己所发的那些日志和状态,不时地发笑。
相册里的照片,大多是在某些事件的现场,下面有很多人的评论,一派羡慕之声:“学长好厉害啊!”“阿真,加油,注意身体。”……
日志里,大都是自己所发表的报道,还有几篇时评,当时的我,应该对这些东西很自豪吧,可是现在看起来,文章写得还是嫩了些,尤其是时评,喜欢掉书袋,却不够一针见血。
那时的自己,工作了一年还不到,真是年少轻狂啊。
“又有人迟到了?”突然,办公室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赶紧把页面关掉,抬头看向前方。
哈,原来两年前,主任的头发还是那么黑的呀,以前压根没注意过!
主任扫视了一圈办公室,目光最后停在我左边的办公桌上。我偷偷一瞥,桌子前空荡荡的,其主人显然是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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