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追着乌桑跑了这么久,也没捉到乌桑,武艺虽然不济,但总能将乌桑迫地到处乱窜,寻人的本领总还有几分,值得留意。
朱离一人骑一匹马,备着两匹骏马,昼夜不停,餐风饮露,两日过去已追去老远,乌桑的踪迹没找到一丝一毫,却听了一路江湖传闻,说什么苍霞山新起之秀相貌神俊飘逸,惊为天人,他的仰止剑法出神入化,连伤几位江南大侠,一时竟无人能截住他……
既然仰止剑法已传了出来,料想柳城一家也已知晓了乌桑就是凶手。当时柳城虽勉强答应信他,但他却不敢放松下来,唯恐迟则生变。
这几日过去朱离伤心已减了不少。他是查探真相之人,乌桑一个凶手,还背着西湖三杰三条人命,正被追的东逃西窜,躲避追杀,难道指望乌桑能在自己面前自承罪责,剖白真相么?
那才是见了鬼了!
而况如今细细想去,他几次遇见乌桑,乌桑虽然不动声色,但也未曾误导过他,阻拦过他,乌桑不过一个杀手,为利所趋,不讲江湖道义,能做到这般,也算难得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对乌桑的气恨却依旧。
作者有话要说: 申榜,轮空,接着来更,心痛的无法呼吸。
☆、背灯和月
这日行路已近午时,朱离腹中饥饿,但离城尚远,不远处的路边只有一个破陋的茶寮,他打马过去,挑个阴凉的地方,要了碗茶水,就着干粮裹腹。
烈日灼地他脸上一层一层掉皮,唇上几道裂开的口子,忧急之下连嘴里也长了许多燎泡,干粮又硬,他每啃一口都戳着嘴里的伤口,能疼出一串眼花,他忍着,长眉蹙出一个疙瘩。
他和柳吹絮不一样,不是没走过江湖受过伤,但从前是何等快意恩仇,受伤流血也是酣畅淋漓,哪像这次一般忧闷,落魄,和憋屈!
朱离心里憋着一口气,找到乌桑一定先把这人狠狠打一顿,制服他,斥责他,叫他和顺低头,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朱离就着幻想啃掉半张干饼,又骑马上路,就这般追了半日,他还是全无乌桑消息。
朱离不知乌桑已经跑到了前头,还是躲躲藏藏又落在自己后头,他是该继续追还是等一等,竟一时拿不定主意。
朱离怅然立在路畔,只见斜阳渐落,寂静的路上只他一人三匹马拖着长长的影子走着,孤独凄凉袭上心头,他一时只觉愁绪满怀,不觉放松了马缰,由着马儿性子慢慢走着。
这一夜朱离错过宿头,前无村社,后无市镇,只得在路边山野里找个僻静处将就,夜里皎月渐升,他浑身难受,了无睡意,睁着眼睛发一阵呆,又把杨家和仰止书的事来来回回想一遍,越想地分明,心里的激愤越搅得他睡不着。
他知道自己只是猜想,直觉却毫不懈怠地告诉他,这猜想十有八|九就是事实。
夜渐深了,朱离觉得身上冷得难受,正欲扯过几件换洗衣裳裹在身上取暖,忽听得远处马蹄声隐隐,一伙人正往这边走来。
朱离心里一动,这二半夜赶路的,只怕不是寻常百姓,他翘首以盼,只望着来人是西湖三怪的亲友,他还可循着他们足迹去寻乌桑,于是翻身而起,隐在暗处查看。
马蹄声近了,他借着月光看过去,却见马背上的人虽都穿着本朝常服,却个个都虎背熊腰,生的异常高大。只可惜虽有朦朦的月光,对方骑马驰骋,奔地太快,他未能看清来人脸庞。
这些人不是西湖三怪的亲友!也不知是谁还星夜兼程?不及他疑惑完,就听骑马而过的人低低咕隆了几句,朱离一听之下顿时一惊——这是胡人?
他不懂胡语,虽不明这帮胡人目的,但夜半结群赶路,看着也不像商旅,他警觉之下,不禁起身远远缀在后面跟着。
朱离见这群骑马的胡人越走越偏,更加不敢放松,跟着这群胡人拐过了一个山弯,山那边背阴,月光照不到,一片漆黑。
朱离不敢轻易过去,等了一阵,只听马蹄声隐没,以为胡人已经走远,正要追过去,却又听山那边忽然响起呼喝叱骂之声,只可惜都是胡语,他一句也听不懂。
不一时那边又传来刀剑相交之声,看来是动起了手。
朱离不明情况,不敢贸然跟进,他登上山腰,沿着高处蹑手蹑脚绕了过去,远远就听着几人斗成一团,只能看见胡人的弯刀与长剑相撞时磕出的火星闪出一线弧光,具体情形却看不清楚。
朱离待要不管闲事,但那明显是一群胡人围攻一人,这是本朝地界,想来被围攻的该是本国人,他叹了口气,又往山脚掠去丈许,企图看得清楚些,若有需要,也便于救人。
但夜太黑,靠近了也看不清。
他正着急,就听相斗的几人里有人叽里咕噜喊了一串什么,他不懂胡语,没听明白,围攻那人也不知是听不懂还是充耳不闻,并未回答,只听得刀剑击鸣之声愈快,竟还打得更起劲了。
胡人边斗边嚷,声音又高,话语又急,聒噪异常。
忽然一人惨叫了一声,刀剑相击之声稍缓,这才听一人冷冷说了句什么,朱离头皮一麻——这声音……是乌桑!可他说的,竟也是胡语!
乌桑怎样又得罪了胡人?他为什么会胡语?通晓他国语言也是杀手必备的本事?
但他无暇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乌桑就在眼前,他想要弄清杨家的事情给柳城一个交代,就要在别人之前拿到乌桑,西湖三怪的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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